他咽下嘴边的咒骂,嘴角扯起一个僵硬的弧度:“好的。”
突然,王文馥皱了皱眉头,鼻头微微耸动:“喝酒了?”
周六一身子一紧:“两罐啤酒。”
两罐啤酒的酒气并不浓重,甚至还比不上烧烤味,但对酒精气味比较敏感的王文馥还是闻了出来。
他抱胸靠在沙发上,头扬起的弧度刚好能看见他清晰锐利的下颌线:“在酒吧工作这么久,两罐啤酒就醉了?”
知道这是在嘲讽他喝酒上头打架,周六一有点尴尬:“不是,是因为我兄弟……”
“哦,兄弟义气。”王文馥点头,表示理解,又问,“伤得重不重?”
明明是关心的话,周六一却听出了其他意思。
重就养养伤,不重就赶紧过来挨打。
周六一犹豫道:“不是…很重。”
王文馥藏在镜片后的目光从上至下打量了他一遍,看得周六一汗毛直立,忍不住站得笔直。
打架的时候李庄那群人主要是围攻东阳,他在一旁分散火力,受的伤不比东阳严重,顶多就是青紫了几块,说不准还没有等会要挨的打重。
王文馥收回目光,拿出惩戒单:“我还是第一次收到惩戒所开具的惩戒单,挺新奇的。”
他嘴角噙着笑,看不出心情究竟如何,周六一指尖互相绞弄着,不禁想起了和王文馥的第一次接触。
王文馥作为酒吧老板其实很少出现在他们这些底层员工面前,平时无论是开会还是训话都是由主管出面,偶尔见他都只是远远看见那温文尔雅的身影,直到某次周六一犯了错。
那次他不小心打碎了一个尊贵客人的手表,事出有因,所以酒吧并没有开除他,甚至没有索要赔偿费用,只是一顿罚是躲不过的。
酒吧对犯了错的员工惩罚很严格,他进入酒吧工作这么久,对酒吧惩罚人的流程非常清楚,亲眼看到过也亲自动过手,但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恐惧和害怕还是不由自主涌上来。
酒吧罚人的方式只有一个,就是壁尻,是王文馥亲自制定的。
受罚人只露出臀部和双腿,施罚者是酒吧每一个员工,一个一个轮流来,工具、时间不限,轻重由主管判定,唯一的区别就是时间长短,犯的错严重,时间就加长,他的受罚时间是一个半小时。
这是一个十分恐怖的时间,一个半小时,无论用什么工具,反复在两瓣肉上抽打都能造成严重的伤。
一个小时的时候周六一实在受不了了,他打心底对下一秒会落在臀上的疼痛感到恐惧,这似乎成了应激反应,他即将到崩溃的边缘。
这时候王文馥来了,如天神一般解救了哭到沙哑的周六一,知道他是因为差点被猥亵才打碎客人手表的,就放过了他,并亲自将他抱进了员工休息室,给他上药。
从此,两人的关系便稍微亲密起来,王文馥会照顾他,会教训他,也让他知道了有些人表面的温和并不可信,但,感激是真的,温暖也是真的。
“扣扣”清脆的叩响让周六一倏地回过神,一抬眼便看见王文馥指尖放在茶几上,似笑非笑看着他。
周六一浑身一抖,语无伦次:“我、我,我在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