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不假。
前线探子来报,虞凤稚的尸首已被装载回京,身后数具六部官员的尸首均在其中。
此事若成,便是他官宦生涯中平步青云的一笔,若败了,便要祸及满门。皇权斗争向来残酷,若没有赌上满门的豪气,何来他日子子孙孙的百年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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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做的,是治世的能臣,权力的主人,而不是守着这一副残缺至极的身体做天子身边卑微的狗。
仿制的龙袍,前朝的玉玺,玄黑的兵符都交到太子亲信手中。
太子与周茂生万万没有想到,深夜时分,他的亲信靠着兵符混入虞家,刚进了虞家,大门紧闭,三重甲兵列队悄无声息地围起,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而那传闻中死在雪崩中的虞凤稚及六部官员,此刻正在虞家。
他们每一个都成为了太子栽赃陷害的人证。
那亲信初初进门,便被抓捕至众人面前,神情如白日见鬼,“你们不是都死了吗?”
六部随行的送亲官员大多立场不明,但此次津门雪崩在场的大多人都听见爆破声,心知是人为的灾难,怨恨太子谋害虞凤稚也就算了,竟还存了杀死他们全部的歹毒心思,。虞凤稚机敏早早察觉,先是让那不明真相的探花郎回京报信迷惑敌人,后才让方信接洽二皇子,由二皇子将他们一行秘密救出,走小路悄无声息接入虞家,再让留下的人们抬着数十具空棺浩浩荡荡从津门走官道回,这才给了世人津州生了史无前例的惨案之错觉。
二皇子的人到的及时,没有人死,也没有人受伤。
若非虞凤稚筹谋周到,他们这群人已都是雪中亡魂,又在虞家受了庇护,不觉此刻与虞家站在一起,将这太子派来的奸细恨之入骨了。
有人冷笑道,“你以为传言是谁散出去的?你以为你们的探子看到的棺椁是谁准备的?”
那亲信心生绝望,欲咬舌自尽,却被方信卸掉下巴。
众人中央的银甲将军只冷冷看了眼,便道,“将此人押下去严加拷打,不可要了性命,但一定要拿到口供。诸位大人,你我如今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日金銮殿对峙,还请如实说出真相。”
众官员自然领命。
虞凤稚拱手,“便在此谢过诸位,他日二皇子若立位太子,绝不忘记各位恩德。”
众官员讪笑客套,“哪里哪里。”
虞家门里,人人知要变天,太子倒台,二皇子立为太子,他日为帝王,他们便都是得道逍遥之辈。他们感恩虞凤稚的救命之恩,畏惧虞凤稚的城府手段,竟然在眼下对这年轻将军言听计从了。
虞家门外,还是东宫天下。
第99章
年轻将军立在窗畔。
腰间挂着刀柄。
刀身明亮,烛火微凉。
方信守在他身边,看窗外的大雪已压弯梅树枝。
“将军,你杀过许多人,但是否诛过心?”
虞凤稚面具挡住脸,平静问一句,“你怨恨我此举杀人诛心?”
方信不由得苦笑,“我哪里有资格。”
虞凤稚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杀人也罢,诛心也罢,他都是我的人,活着的时候是我的人,死了埋进地里,也该在我的坟。”
更何况,朱易哪里来的心,既然无心,何谈诛心?
他们本就是一家人。
生在一起,死在一起,埋也在一起。
可惜没有人懂他的想法。
方信也不懂。
方信不懂。
他不懂虞凤稚为什么那么对朱易。
明明可以选别的人。
偏偏选了朱易。
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