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到底将朱易按在手底下来回揉搓了个遍,当着女眷的面,朱易再是厚着脸皮,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哼哼唧唧地受着,在自己的记仇本上替虞凤稚又添一笔,然末了虞凤稚拍了拍他的腰展颜一笑,“这是我军中最好的金创药,我当初为了救你受伤,都没舍得用。”

朱易咸鱼似地翻个身,未曾理会他。

一步步看着自己清醒地沉沦,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样的痛苦又该向谁说?

寻芳阁的人收下重金,并未对外宣扬。

初月扶着一瘸一拐的朱易直到跟着虞凤稚进了营队,才知晓原来这虞公子便是那闻名朝野的小虞将军,当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从未想过自己竟与神明为伍。

朱易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伤了身子,这些日子行路便乘坐马车。

不近女色的小虞将军花灯节出去一趟,破天荒带回一个女子,据说是外头的良家,无人知道芳名,只看每日乘在将军的马车里,像喜欢的紧,男人出门在外纳个良家作外室不过是一段风流韵事,也无甚口舌。

方信亦步亦趋跟着,对许多事看在眼里,不发一言。

反倒是那百色国的王子看着温柔善良的初月,又见着自家花轿里夜叉似的公主,心中不免感慨,人品果真不能以身份论。

娶妻娶贤,便是如此。

可惜他没有这个福分。

朱易身上见不得人的伤势渐渐好起来。

冬夜凉薄,篝火肆虐,初月陪着他,有时候为解闷会唱几句词,

朱易闭着眼睛随她的音调打着节拍。

初月说,那是广陵王新作的赋,从京城传唱过来,由她谱了曲。

”似有无限愁思。“

”愁思?“

”他想向一个人道歉,却没有别的办法。“

”广陵王身份尊贵,又怎会对旁人有亏欠之心?为作新赋强说愁罢了。“

词赋中的愁思,又怎会因他而起?

滑天下之大稽。

第81章

送亲的队伍行至碎夜与百色之边境。

此刻山河日暖,红荔满山,北方正值大雪弥漫,凛冽寒冬。

红花轿上的新娘被绳索捆绑,乱发纷扬,自怜自艾,觉得自己的命运不如虞凤稚身边一个妓/女。

金跃如对待畜牲一般嘲讽自己的新娘“怎么?公主殿下怕了?当日在我身边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当狗一样折磨!”

新娘没有说话。

她的心里滴着血。

一滴一滴,成了一条血路。

中原的九公主再也回不到故土。

鲜红的嫁衣终将成为她一生的囚牢。

金跃彬彬有礼地与送行的使者告辞。

隔着界碑,隔着城楼,飞烟挡住落日,此处有古老的历史,有不堪的故事。

车轮滚滚,转瞬化作尘与土。

他们将做一世的夫妻,也将做一世的怨偶。

人们从一开始便能看到将来的结果,却还是没有办法选择去改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踏上命途的歧路,直到渐行渐远渐无书。

临行前,公主说出自己最后一个愿望。

她想站在城楼上,看一眼旧国。

那一日风吹满关山,界碑鲜红,新娘的衣袂鲜红。

她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眺望不落的太阳,潺潺的溪流,遮不住的青山。

偌大一个中原,容不下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

发簪钗环滚滚而落,在乱花中激荡,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生于斯长于斯,到最后却成为皇家的弃卒。

她从未停止过反抗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