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谁勾栏样子?
他说谁步母亲后尘?
他凭什么这么说?
委屈,愤懑,终于化为信中一句句“那广陵王不知好歹,我朱易此生必与他毫无交集!”
孟朝没有一封回信。
李桓不要他了,孟朝也不要他了。
秋梨秋葵有一日听到朱易红着眼睛问,“你们是不是将来也不要我了?”
秋梨秋葵连忙安慰他。
她们还从未见过朱易这般模样。
盛席华筵终散场,聚是缘,散也是缘。
“公子啊,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我们能靠着的只有自己吗?”
而广陵王府收到江宁孟家的好几封积压已久的信,当金镯要送到李桓书房时候,李桓正是满腹怒意无处发泄的时候。
朱易脖颈上的痕迹,绯薄的春衫。
朱易对他费尽心机的利用。
朱易从江宁到现在面目全非的样子。
他不肯再听到这个人半分的消息,便吩咐下去,“那些信都烧了!一封不留!”
金镯早已习惯主人的喜怒无常。
她没有烧了一封信,反正到时候追究起来,倒霉的还是她。
那信便被端端正正放在匣子里,等着有一日,该看见的人放下自己的清高姿态。
清流名士,有时也要学会低头。
第42章
广陵王府的表小姐听闻虞少杨的死讯闹一番,到底没有翻了天,带着哭腔上了王府替她安排的婚轿,她并不明白兄长的苦心,但假以时日,年岁渐长,或许便会明白过来,李桓为她挑选的郎君正是名在朱易之前的榜眼郎,虽不比虞家势大滔天,但为人谦和有礼,也能护她后半生周全。
王府嫁女,贵客云集。
虽说平日里不肯拉帮结派,但一到热闹的婚事,能递出去的请帖都递了,倒是公私分明了。那厢热闹非凡,朱易却在隔一条街的军中拨弄没用的账本,身边还有不长眼的问,“听说朱长史过去是王府的门客,这次有没有收到请帖?小虞将军今儿也正准备去了。”
朱易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王府那等门第,岂是我这等闲官所能踏足的。”
广陵王连周茂生一众都请去了,新郎还是一同登科的榜眼郎,他朱易却连半张薄帖都未瞧见。
朱易心知李桓故意气他,却又有自知之明,万般愤懑之下在纸上画了一只王八,在王八头上写了个硕大的李字。
营房酷热,朱易正与同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褪下军服的虞凤稚掀帘进来,人人噤声,朱易一介书生,耳力目力皆不如人,还在说着话,“广陵王连小虞将军都能请了,可见确实恩怨分明的很。”
就事论事这请帖也是该递进虞府的,只是隔着王府小姐与虞少杨那段旧情便有些不对味。虞家却不能在这上面说什么,朱易点破其中人人不敢说的内情,还没有发现虞凤稚就在身后,直到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接了话茬,“确实恩怨分明的很,连虞家都请了,却没有请你这有旧情的门客。”
朱易这才注意到身侧一众人诚惶诚恐,没有再敢大放厥词,毕恭毕敬道,“将军进来,怎也不打招呼?”
虞凤稚面具挡住眼睛,没有人看清楚他的神情。
他年纪不大,身形高健,面具常年覆住,不看那过分年轻的面容,便似一把出鞘利刃,在军中也有一呼百应的威严。
一众同僚拱手垂头告退,便只剩他二人。
虞凤稚一身常服,看起来正准备从军营中出去参加婚宴。
他伸手在那张画着王八的纸上看了看,见着上头写个歪曲的李字,抿唇微不可查地笑了声,还是板正着脸质问,“广陵王怎么惹了你,李可是国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