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1 / 2)

朱易咬牙,他贪生怕死,但绝不怕战,明也执意如此,早已布下等待命令的暗探只能提前上场。

“明也,你可想好了?”

朱易对着明也喊道。

明也在火光中看着朱易的面容,脑海中回忆起他们曾经在明家的一幕幕。

很奇怪,过去的记忆如此清晰,他甚至不记得父亲是怎么死的,却还记得朱易女装的样子,他在朝廷日复一日的折磨下早已不人不鬼,他不再在意明家,不在在意亲人,复仇的火焰烧满腹中,无时无刻不在想象着自己杀人的模样,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他是明少主,怎么可能苟活?

随着他一起被管家就出来的,是明家的亲眷,父亲都死了,他们又怎么苟活?

便是死,也要报了仇再死!

明也对着朱易微微一笑,他看起来像是风中诡谲的一具躯壳,“朱易,明少主早就死了。”他的声音低低落下,反手便又往朱易所在的方向一箭,朱易身边的副官应声倒地,吐血而亡,

明也翻身上马,“谁能取虞凤稚首级,我以虞家宝藏相赠!”

杀伐声震耳欲聋。

朝廷的士兵沸腾了。

朱易额头沁出一滴汗。

没有人知道,方才那一箭离自己有多近。副官方死,他不欲与明也多言,一路副官对他多有照顾,如今在眼前惨死,群情激奋,这将是一场血战。

“杀!”

朱易红着眼睛,下了最后的命令。

这一场仗打了足足六个日夜。

后来,暴雨停了,太阳出来了。太阳落下了。暴雨又来了。林中到处都是杀伐声,惨叫声,飞鸟不敢入林,野兽不敢出头,血流淌成河,腥气百里不绝。

这一场仗放在史书任何一个角落,无论大小,规模,都不足挂齿,但唯独残忍和血腥的程度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明也抱着必死的心。

朝廷的人更是因虞凤稚的伤而群情激奋。

互相仇视,又有利益诱惑,每个人都恨不能在对方身上扎出无数个洞。林子里到处都是无头断尸,每两步都有半只脚,半只手,甚至还有内脏,连暴雨都冲刷不干净的罪孽狰狞显露在枯黄的野土上,乌鸦和秃鹫在林外盘旋等待,或许还有豺狼和野狗,在等着一场丰盛的大餐。

直到第七日的凌晨,山上的动静停歇了。

听闻第七日的凌晨,满山的狼嚎虎啸之声,大片乌鸦秃鹫入林中,如乌云般群鸟遮蔽日光。

山下有一条河。

那条河成了血河。

有胆子大的渔夫出河打鱼,他的网网住了不少残肢断臂。渔夫们一边抱怨,一边从残肢断臂中挑鱼出来,一边将残肢断臂扔进河中,直到他们的渔网,网住一个人出来,渔夫们围成一团,将浑身是血的人好奇地扔在甲板上,有人惊喜地叫,“他还有气!”

那人半睁着眼睛,头上破了个洞,还在淌血。

“你怎么在这里?”

“你是谁?”

“听说山上打仗了。”

渔夫们七嘴八舌地问。

他痛苦地捂住淌血的头颅,“我是谁?”

第164章

朱易和虞凤稚走散了。

他命令其他人护着虞凤稚,从小路往山下的河边走,由此分走了明也一部分兵力。

他留下来部署。

他得赢了这场仗,才能走向更高的地方,那时候,即便是虞凤稚也不能成为他的阻碍。

这场仗打到最后,活下来的人才是赢家。

明家军的残余势力比朱易想象的还要多。就像朝廷来的人比明家军想象的还要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