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话你不是喜欢听吗?”

宗旭红着眼睛,看着眼前憔悴的女人,她的话语如同利刃一般,不停地刺入他的心扉。

“现在我就让你滚,有多远滚多远?听得懂吗?”

宗旭试图从她淡漠的双眼中寻找一丝不舍,或者任何其他的情绪,但最终他失败了,江月初的眼中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空洞和茫然。

宗旭的唇角微动,声音沙哑地问她。

“你真的要我走么,初初。”

江月初把手揣进深深的口袋,藏起泛白的指尖,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她吐出了一个字:“滚。”

宗旭没再说话,他静静地收起帐篷,在江月初的视线中一步步远去,直到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两人维持了许久的距离,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远,逐渐变成了看不见的小点,最后完全消失在了视线范围。

江月初再也忍不住瘙痒的肺部,弯下腰剧烈咳嗽着,口腔里弥漫着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

她没有选择休息,而是拿出画笔和厚厚的画本,打着小夜灯开始绘制,仿佛这是她唯一的慰藉。

寂静的夜里,只有她轻轻的咳嗽声在空气中回荡,如同夜的低语。

接下来的半年。

江月初没有停下脚步,她像往常一样走在路上,把所有的一切记在画本中,仿佛在记录着自己的生命历程。

她的病情越来越重,到后面甚至需要走十分钟停下来休息半个小时,但她依然坚持着。

江月初面色却非常平静,在绘制的同时,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对即将到来的一切都已释然。

对她来说,这并不是死亡来临的恐惧。

而是与晓羽相见的倒计时,是她心中唯一的期盼。

发现自己活不久的那天,江月初终于慢慢打开了心扉,从前那些事仿佛变得遥远,她也不愿意再让宗旭跟着她这样漫无目的走下去。

她宁愿把他赶走。

江月初不觉得男人对她是爱。

只不过是一种长久的赎罪和责任化成的拴绳而已,一头在她身上,另一头被宗旭攥紧不放。

已经无所谓了。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江月初坐在湖边,想要画下眼前的深潭,但前所未有的疼痛在肺部燃烧,她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却不曾想再也没办法像往常那样停下。

呼吸的氧气越来越少,她手中的画笔和画板散落一地,人也摔倒在地上,虚弱地呼吸着。

江月初的手指轻轻往画笔的方向抬起,最后又无力地落下,久久没有动弹。

有阳光落在琥珀色的眼眸上,她的面容却是恬静的,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就在黑暗来临的最后一刻。

急促的脚步声引起了江月初的注意。

是……谁……?

她想的是,如果有人发现,就能把晓羽的画本传播出去,而不是被雨水打湿损坏在这里。

下一秒,那张惊惶的熟悉面孔映入江月初的眼中。

宗旭。

◇ 第十九章

残阳如血,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鲜红色,仿佛是天空在流血泪。

一片片红霞照映大地,无言的哀伤传遍在人们身上,黑暗迅速蔓延,带走了最后一丝光明。

“N......”

宗旭喉中发出一个气音,就被翻滚的情绪哽在喉中,只能拼命压抑呼吸,试图抑制内心的崩溃,却无法掩盖痛苦的痕迹。

他扶起呼吸微弱的江月初,颤抖帮她擦去嘴边的鲜血,一边轻声细语的哄她,一边抱着她往外面求救。

“初初,初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