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定想着不想妈妈太伤心难过，不然它会多伤心呀？”

那一瞬间，所有不堪的、痛苦的、自毁的、无助的、脆弱的情绪……

都在江月初的心里爆发而出。

她脱力跌倒在地，泪水不停地滑落，怎么也擦不去。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她离开？为什么要活下去？”

晓羽就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

他坚持把大海豚推回大海，即使他那样的小身板根本无济于事，即使累得满头大汗也不停下。

他就这样努力着，努力着……

江月初也慢慢安静下来，低声说话，即使没有回应也没关系。

“儿子，妈妈生病了，你是不是特意来找我的？”

“为什么不让妈妈跟着你一起离开，是不是妈妈太惹人厌？”

“为什么你会在妈妈决定放弃以后出现，是不是你回来了？”

一句一句问话像是在问儿子，又像是在质问自己。

可没有任何人告诉她这些问话的答案。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江月初沉默下来，静静地看着儿子小胳膊小腿的背影，眼中带着厚厚的悲伤和释然。

“妈妈好像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愿意离开。”

晓羽惊奇地看着不再往岸上游的大海豚，高兴地鼓起掌，扑到江月初怀里。

她伸手轻轻触摸儿子细碎的发丝，红着眼睛把他抱在怀中，脑海里闪过一幕幕与他有关的回忆。

“因为妈妈舍不得跟你有关的一切，舍不得放弃与你有关的回忆……”

她失声痛哭，未完的话语遗留在心里。

因为这已经是江月初在这个世界上与晓羽留下最后的东西。

如果她死了，什么也不会再剩下。

江月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双眼，拼尽全力往窗子爬去。

心中最后一丝执念和勇气支撑她寻求生的希望。

她不能忘了晓羽。

◇ 第十五章

“滴滴……”

仪器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响起，渐渐地唤醒了江月初沉睡的意识。

她轻轻地动了动手，慢慢地，四肢的感觉开始逐渐恢复。

她还活着，这个事实让她的心中涌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江月初用力地睁开双眼，她本以为自己会很平静地面对这一切。

然而，当她透过窗户看到那一缕温暖的阳光和那片蔚蓝的天空时，一种死而复生的强烈情感瞬间充满了她的心灵。

一滴滴眼泪不由自主地从她的眼角滑落，违背了她的意志。

“咔嚓。”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一个人走了进来，当他看到江月初醒来的一刹那，手中的保温盒差点从手中滑落。

“初初！”

一个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的声音传入江月初的耳中，她轻轻眨了眨眼睛，将目光转向床边，那里站着一个面容俊朗却难掩痛意的男人宗旭。

宗旭的脸上布满了胡渣，平日里总是整洁的领口现在歪斜不堪，但即便如此，他那俊朗的面容依旧无法被遮掩。

看到宗旭如此狼狈的样子，江月初不禁走神了一瞬，但她依旧保持着沉默。

宗旭见她沉默不语，明白她心中依旧对他怀有憎恨，他眼中刚刚亮起的光芒又黯淡了下来。

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为江月初倒了一杯温水，轻轻地放在了床头。

“你昏迷了半个月，情况非常危险，差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宗旭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和后怕，转而提起了另一个人。

“姚丽淑，她当初也是昏迷不醒，姚家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