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丽淑眼中仿佛淬了毒。

她明明交代过姚译跃，多说点江月初的坏话，不听就打他一顿，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孽种就这样死了！

……

另一边。

江月初递交了关键证据后，红着眼睛走出法院，眼泪无法克制地顺着脸颊滴落。

作为律师的她怎会不明白，姚译跃才6岁，根本不需要承担任何法律责任，法律会给予他保护。

可她怎能看着杀人犯就这样丝毫不用承担责任，自由自在逍遥世间？

她手握成拳，强压下在她胸口翻滚的矛盾和挣扎，化成无声地痛诉。

当初晓羽的骨灰都不知道被那对恶心的母女丢去了哪里？！

江月初喘了口气，眼泪却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掉，胸口的痛感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作为金牌律师，这是她第一次胜诉后如此挫败，如此迷茫，仿佛所有的努力和坚持都变得毫无意义。

“初初！”

宗旭干涩的嗓音从身后响起，痛苦和愧疚都快要从他皮肤里溢了出来。

江月初心中一颤，她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一阵窒息的沉默。

仿佛连风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他们两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宗旭看着她颤抖的背影，下意识想要伸手拥她入怀，弥补曾经落下的安慰。

下一瞬他的手就被江月初毫不留情地拍开。

清脆的声音比任何利器都要尖锐，刺痛了他的心。

宗旭僵硬地放下刺痛的手背，按捺住心中翻滚的情绪，嗓音变得嘶哑。

“对不起……”

江月初嗤笑一声，含着泪光的双眼直直地看着眼前脸上盛满愧疚和悲伤的男人，只觉得他是那么虚伪。

“你在对不起谁？”

宗旭闭了闭眼，才压下酸涩的泪意，垂在身侧的双手攥得泛白。

“我对不起你和晓羽，是我没做好父亲的角色，我……误会了你。”

江月初神色空空地看着他脖子上泛起青筋，一副真诚的认错模样，惨然一笑。

“晓羽已经死了，无所谓了。”

宗旭见她转身就要走，心中的不安再也无法扼制，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

“什么叫无所谓，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你走？”

江月初心中一颤，只觉得他可笑至极，她的心早已被伤得千疮百孔。

“宗旭，我们已经离婚了。”

她转过身，盯着宗旭无措的面容，冷漠道：“放手。”

宗旭被她眼中的决绝刺到，心中的不安更胜，仿佛放开这只手，她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一样。

“初初……”

听到他的低哑呢喃。

江月初心中只有抵触和抗拒，再也无法缝补过去的裂痕，更不会接受他的示好。

更何况宗旭曾经跟姚丽淑这般甜蜜，现在反而在这里装什么深情？

真令人讽刺。

“去找你的姚丽淑，别在这恶心我！”

宗旭心中一刺，脸色不好低沉道：“我和她再也没有关系。”

“那你现在跟我也没关系。”

两人的争执引起了周围路人的频频注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异样和嘲讽。

面对她冷漠的话语，宗旭终究神色难堪地松开了手，沉着脸看她越走越远，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迷茫。

挫败的滋味在他心中翻涌，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挽回，也没有任何身份叫她回来。

◇ 第十章

江月初关上车门，双手颤抖地端起副驾驶座上的骨灰盒，紧紧地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