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走到武康大厦的时候,吴希樾突然抬头看了眼武康大厦的高处。
那是《舞台姐妹》里上官云珠跳下来的地方。
很多事情好像跟戏不一样,又跟戏里演的差不多,兜兜转转都是这些你来我往的人心叵测,为了利算计的分毫不差吃的人干干净净。
坐在车厢里的时候已经晚上 9 点 30 了,今晚 3 号线难得人少,吴希樾望着正对着自己的车窗里不停闪过自己的脸,跟视频切片一样切碎重复着同样的景象,觉得好像窗子里的女人也格外陌生。
转头观察着车厢里闭着眼睛一模一样麻木表情的乘客,好像某部木偶戏里的景象,想起早上充满烟火气息的小镇,吴希樾胸中涌出一股悲哀。
人不是机器,总得有点温度的东西跳着,才有希望。
如果按照恒盛的开发习惯,玉兰镇的未来就是成为一座座卖不出去的鬼楼,插入天际的一把废铁。
望着不停闪过的脸,吴希樾忽然笑了。
快三十岁了,自己这个家乡的废物总还是要有点小用,千年的古镇不能成为复制的 A 市、B 市,它就是玉兰镇,哪怕最后输得一无所有,吴希樾也要护住自己的那方寸大小的家。
拿出手机就给黄柏霖发了条微信。
黄总,那个向导女孩小鱼让我谢谢你每年给她们送书籍和礼物,虽然那个项目最后没有开发,但是大家都在慢慢变好,也衷心祝你幸福喜乐。
所以黄总,做项目的意义,不就是让大家都越来越好吗?
收到吴希樾消息的时候,黄柏霖正在处理小剧场合同的事情。
看了眼微信就关了聊天窗口继续对着电脑标注合同里的模糊细项条款,确认内容无误就发给了小胡子,关闭窗口点开王鹏给自己发的运营方案。
滑着粗略看了一遍暗叹真是做得跟垃圾一样,直接叉掉点开其他待处理的文件。
关于玉兰镇的项目,老头已经表态得很清楚了,这次多亏黄柏霖“雪中送炭”扳回一城。
忙了一周虽然不能说力挽狂澜,但也算及时止损,老头顺水推舟趁着集团晨会通过秘书暗示这次胡琴和黄如迪的失职,也算是重新将黄柏霖和胡琴做了个制衡。
秘书明里暗里说着未来三个月会逐步将黄柏霖从这个项目里面剥离出来,以冷处理的方式拉长项目的周期实现黄柏霖的软着陆,玉兰镇说难听点也就是黄柏霖的“中转站”,不出错就能完美退出,他没必要去惹一身腥。
每个人都得偿所愿,除了玉兰镇的那群原住民以及吴希樾,无人受伤。
之前跟吴希樾说的话里虽是有五分假,但还是有几分真心。
可惜这个镇是块烂肉是公司每个高层的共识,大量的文保建筑、留守老人、作为文旅开发还面临着交通不方便的问题,现在给政府画饼也就是看重拆迁不需要他们出任何的钱。
等人都劝走了,房屋推平了,他们再以各种理由延迟动工。反正这片地的拿地成本低到快跟工业用地一个拿地价了,压在手里说不准哪天还能押宝发展起来,如果没压中,大不了跟香港地产某公摊之父一样,画一个高大上的饼让政府吃下去再囤地不开发。
镇上老人的死活是政府的命题,不是他们地产公司的事情。
之前找了几次研策部门对这块地评估了两版方案,结论都是风险过大不建议投建。他去年已经吃过一次亏了,重蹈覆辙地摔两次是愚蠢,可惜脑子里想的是一回事,心里又是一回事。
白天吴希樾的那双眼睛在他脑海里久久无法抹去,她居然说他没有故乡所以不懂这种情感,他又不是孙猴子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怎么就没有故乡了?
手握红缨枪的吴希樾将矛头指向了自己,黄柏霖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