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黎看出她是想到了音乐剧,宽慰说:“也不是所有人,你看大姨不就坚持了一辈子。”
“可又有几个白颜萍,又有几个白家?”吴希樾伸手在空气中画了个圈又戳破,自言自语般说:“你之前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非要把越剧和商业挂钩吗,你想大家为什么转行放弃,不也是钱没给够,舞台不够,咱们的戏排得不够,凭什么戏曲就要清贫呢,又为什么它就从百家走到了孤零零的神位呢?上一辈人靠信念坚守,但不能每一辈人都靠信念,是不是?”
“我现在想通了,是你说得对。”
“清黎,你说大家真的不想见面吗?”
“什么意思?”
“等你五十岁的时候,我们混得完全天差地别,你还会想见我吗?”
“会。”
“那是因为你是我姐,如果只是甲乙丙丁的同学。”
“会。”
吴希樾彻底明白自己找错对标参数了,贺清黎性格就是不争不抢,完全没有对比性。
“茜茜,”贺清黎都有些看不明白了,好奇地问:“你为什么非要组这个十二钗呢,明明当年也没有很出名……”
“姐,我不是个足够公平坦荡的人。”
贺清黎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开始诋毁自己,正想说她不是这种人,吴希樾就比她快一步苦笑着说:“你们总以为我没心没肺,可很多事情我只是想让她开心点而已,白团长天天演着戏,我也只能陪着演。”
贺清黎越听越糊涂,不明白地看着吴希樾,却发现吴希樾眼角有了泪光。
吴希樾哽咽声起:“哪有癌症好了像她身体那么弱,又哪有癌症好了像她吃那么高剂量的激素,她也是傻,现在信息这么发达,线上就能问医还以为瞒得天衣无缝。”
“你是说!”贺清黎吓得捂住嘴,使劲摇着头说不可能不可能,明明都能说话了。
“我也希望,是我多想了。”
听到这里,贺清黎才明白吴希樾的意思:“所以,你组局是想让大姨见见老朋友?”
“当年因为越剧团经营不善才走了那么多人才,我虽然年纪不大却还是记得些事。白团长手术都不哭的人,那会天天坐在花园里趴着哭,她一接手就接二连三出问题,应该是她人生的重要遗憾之一吧。”吴希樾故意用轻快的语气遮掩自己的悲伤:“一箭双雕,我都说了我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茜茜……”
“清黎,我没事,你也记得不要说漏嘴,说不准真的是我猜错了呢?”
“嗯,一定是。”
两人正伤感着朱颜就掀开帘子问着吴希樾回来了,吴希樾连忙换上开心的样子问着她去哪里玩了。
屋外下着雪,屋里的姐妹各怀心事结着冰花。
冷得心发颤。
处理完几个方案的事情,吴希樾还是想去上海拜访下那几家人,草草交代就回了上海。
顺着地址找到第一家就远远看到一位老阿姨在老公房门口坐着逗孙子,客气地问着是否知道曹慧的家,女人就诧异地说自己就是。
吴希樾看着发黄的合照,那位身材姣好的烫发少女和眼前身材走样的人完全没法对上,原来电话里曹慧并没有搪塞自己,她是真的完全丢了功夫了。
“曹阿姨,我是白颜萍的女儿,之前电话里跟您联系过的。”
“喔,我记得,小茜茜是不是,都长这么大了,小时候就漂亮现在更漂亮了。”
女人夸着吴希樾,她见气氛不错就表明来意,言辞恳切地说着希望这次玉兰镇的重新开业能有一个世纪大合照,让她们这些有贡献的人重新上台。
没想到曹慧直接指着自己的身体自嘲说:“丫头,你看我这样唱什么,祥林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