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窗外:“说起有意义,二十年前在岩城,你爸打的那场官司也算轰动全国了,他在这里待了八年,也不知道有没有带你来过。”
陆时琛也转头看向窗外,树木飞速倒退,忽然,他脑中闪过一道声音
“你想留在这里上学?”年轻的男人笑了起来,“那妈妈怎么办?”
“把妈妈也接过来,”男孩声音稚嫩,“我们都在这里住下来。”
没得到陆时琛的回应,孟钊回头看过去,陆时琛的头低垂下来,手指用力地按着太阳穴。
“又头疼了?”意识到陆时琛又犯了头疼,孟钊握着陆时琛的手腕把他的手拿开,控制着力道帮他揉压太阳穴,“怎么样,好点没?”
一旁有人侧目,看着两个人窃窃私语,孟钊顾不上搭理。
“没事了。”陆时琛闭上眼,靠到椅背上,把孟钊的手拿下来攥在手心里,“刚刚想起了以前的片段,他应该带我来过岩城。”
“你爸?”
“嗯。”
“先别想了,”察觉到陆时琛的手指很凉,孟钊翻过手掌握住他,“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如果全都想起来,会是什么样子?”陆时琛低声道。
“记忆回来了,情感也会随之复苏吧?”孟钊说,“那一天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也很期待。”
小河村距离高铁站不远,来之前孟钊查过资料,这个村子因为靠近交通枢纽,在当地发展得还算有模有样。
据说在中国,平均每天会有100个村子消失,二十年过去,好在这个小河村还建在。孟钊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按照案卷上记录的地址,孟钊跟陆时琛找到了一处平房。相比周围几户,眼前这座灰白色的低矮平房看上去简陋且破败。
铁门旁边贴着两道春联,从褪色程度来看,应该是今年刚贴上的。
门大敞着,孟钊走进过道,抬手拉住门上的铁环敲了两下,里面没动静,他便又往里走了几步。走进院子,才发现角落里做了一个形容落魄的老太太。
这老太太一头灰发极其凌乱,干瘪的脸上沟沟壑壑,窝坐在墙角的小板凳上,拿了一块面包在啃。
见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朝自己靠近,老太太顿时面露惊惧,一把将面包藏到了身后,嘴里不知在嘟囔些什么,似乎在害怕来人抢走自己手中的面包。
“你好,”孟钊意识到她似乎很容易受惊,试图让她的情绪平复下来,“请问您是张林……”
话没说完,老太太已经慌乱地站起身,佝着背迈起小碎步,快步躲到了里屋。因为动作慌乱,连屁股下面的小板凳都被带倒了。
看上去,这个老太太确实不具备与人正常沟通的能力。孟钊走过去几步,见老太太缩在屋内角落惊恐地看着他们,他没进屋,只是透过窗户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情况。
屋内还算整洁,看上去应该是拾掇过的,床上零零散散地摆着不少饼干、沙琪玛和面包……
正在这时,头顶上响起一道混浊的笑声:“你跟个傻子说话,她听不懂的。”
两人顺着声音抬头一看,隔壁的平房房顶上站了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叔,似乎正在晒东西。
“大叔,”孟钊抬高声音,“我们有些事想跟您打听一下,能去您屋里聊聊吗?”
“什么事啊?”大叔拿着手里的扫帚,一边整理房顶的东西一边说,“你们过来吧。”
两分钟后,孟钊和陆时琛进了隔壁的平房。那大叔也从房顶下来了,一边掸着自己身上的灰尘一边问:“打听什么?”
孟钊走上前,递上自己刚刚半路特地买的一盒烟:“您跟隔壁做邻居挺久了吧?能跟您聊聊隔壁这老太太的情况吗?”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