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未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但连诀这话显然意有所指,众人面面相觑后噤了声。
陈褚连的脸色实在难看,抿紧了嘴唇。
“不过我在陈家这么多年,功劳不敢要,苦劳没少出吧。”连诀缓慢地敛住了笑意,语气变得有些冷,“也该还清早几年的养育之恩了。”
拐杖在地面上用力敲动了两声。
陈褚连鬓边鼓起细而明显的青筋,他微眯起眼,目光射向连诀,声音冷得异常:“果然是条养不熟的狗。”
这话说得未免太难听,连沈庭未都感觉不适,转过头看连诀,却发现连诀的表情与动作没有丝毫变化,仍是轻松的姿态。
连诀勾着沈庭未的腰,很轻地笑了一声。
“您早该知道的。”连诀说。
话音落地,二楼有什么东西砸了过来,在沈庭未耳侧发出一声闷响,接着在地面上滚动了几圈,撞到桌脚才停了。
他下意识垂下目光去看,是只木雕的龙头。
龙头从颈处断裂开,红木的碎屑落在地上,沈庭未辨认了一会儿,猜测是陈褚连那根拐杖上的。
余光里连诀的衣袖不易察觉地轻动了一下,像是想抬手,但不知为什么忍住了,把手收了回去。
沈庭未这才注意到连诀一侧的颧骨微微泛红,细看好像有擦破皮的痕迹。
连诀似乎不是太能忍耐疼痛的人,眉头皱了起来,只是幅度小得微不可见。
陈褚连很大声地说:“带着你的人,滚!”
“这……连先生,请吧。”引他们进门的管家对他们说。
来时是光鲜亮丽的座上客,走时却是灰头土脸的落水狗,说请,都不如用轰得合适。
林琛还在车里等着,像是早就知道结果,在他们出来后动作迅速地为他们拉开车门。
车驶出陈家大院,在空荡的郊区马路上行驶了很长一段距离,林琛开口:“连总,去哪儿?”
连诀挺直的脊背稍有松懈,靠进椅背里:“南边。”
可能是沈庭未盯着连诀的时间有点长了,连诀皱着眉头,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很没耐心地问他:“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