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何甘平全身而退罚俸留官停职,却不想事情仍和她所设想的有所出入。
“臣请求皇上彻查许光远一案与何丞相之关联!”一早就安排好的户部尚书在早朝的第一时间发起弹劾。而叶鸢却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她环顾四周何甘平根本没在上首的位置上,他根本没有来上朝!
无奈事已至此,该如何弹劾都要一五一十地细细道来。
户部尚书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关于许光远一案与何甘平关联的奏折,在大殿之上呈递给叶瀚英,口中向在场的诸位大臣简要描述着这些年何甘平假借地方官员之手,侵吞了多少朝廷的钱款。叶瀚英勃然大怒,随即叶鸢呈递何甘平强抢民女的罪证她一早就叫单写好了状告书,签字画押,如今便作为呈堂证供,累加着何甘平的罪名。“如今该女子为儿臣所救,父皇您可随时派人跟儿臣去查验,或是儿臣将单琰婉带来皇宫,可叫您立时分辨个清楚!”
“臣有本启奏…”
“臣请求皇上彻查…”
上奏弹劾的大臣一个接一个,叶鸢能清晰地感觉到,朝中的风向仿佛顷刻间就变了,明明前一日,还是何甘平占了上风,转过身来,今日诸多人弹劾下,却没有哪位大臣敢站出来替何甘平辩驳。
可是似乎哪里不对。
叶鸢内心焦灼着,麻木地看着言官站出来给愤怒至极的皇上一个台阶下:“陛下圣明,自会查清此事,只是如今何相不在朝中,要想当面对峙还需您派人传唤啊。”
叶瀚英强压着怒火,却仍带着无奈,撑着威严道:“何卿今日一早便递了牌子,称重病告假,要在家中休息些时日。诚然这些罪过深重,可如今诸位爱卿一面之词,此刻却尚不方便与何卿对峙。朕今晨已经让太医院为丞相府送了上好的补品,待下了朝,不,现在就去,”叶瀚英用手指了指身侧侍奉的内官,“传朕口谕,请太医院陈院判即刻前往丞相府为何相问诊。”随即又对着群臣,“如此重大之事,朕自会查明,绝不冤枉了何卿,却也绝不姑息养奸!”
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叶鸢无力地在心中叹气,想必父皇也是不愿的,从何甘平把女儿嫁给晋西王时起,叶瀚英该是比谁都想把何甘平按死在丞相的位置上。
“何甘平能有什么恶疾?”云格琼掐着指甲愤愤道,“八成是走漏了什么风声在这拖延时间想对策呢。”
“怕就怕事情是赶巧了,”叶鸢用指尖轻轻点着桌面,“若是我们的人走漏了风声,他只是单纯拖延时间,那他倒是也想不出什么对策来。可若是他早就另有所图呢?”
“丞相府那边咱们的人还没消息,”云格琼摇摇头,“目前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