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鸢轻轻笑了一下,转回身来对着蜡烛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舍得将蜡烛熄灭若是熄了蜡烛,这难得的一晚便不能再多看阿岁两眼了。她从旁边取了个遮光较好的灯罩,将整个烛台罩了起来。屋内灯光霎时间暗了下去,叶鸢在昏黄的烛火下走到了榻尾,双足轻点矮榻借力,轻轻巧巧地落在了自己的床上。
叶鸢躺在床上,侧过身去看白卿淮。那个醉着酒泛着傻的少年仍然紧紧盯着叶鸢看,似乎只要叶鸢不去制止,他就会一直看着她,看到天荒地老。
叶鸢小声说道:“别看了,睡觉了阿岁。”
白卿淮眨了眨眼睛,像是刚刚想起来自己可以说话一样:“为什么你不要我?”
叶鸢揉了揉额角,阿岁这样可爱是可爱,就是有点惹人头痛。这孩子是不是一整晚只是想着自己不要他这件事了?
叶鸢柔声道:“要阿岁的,怎么会不要阿岁呢?只是阿岁太好了,我只怕自己会把这么好的阿岁毁了。”
叶鸢嘴上说着,心里也觉得伤感。她和阿岁难道不匹配吗?一位出身皇室另一位出身名门,二人武艺都不差,相貌上白卿淮将白明酌的美貌继承了个八九分,而自己的相貌也不算差,便是在官场也算得上旗鼓相当。两个人两情相悦,怎么偏偏不能在一起呢?
这话太长了。听在白卿淮的耳朵里,只听得到“要阿岁”和“不要阿岁”。醉了酒变得有些呆的白卿淮格外的固执,话语中有些委屈,就好似叶鸢欺负了他似的,带着些控诉一般说道:“你捡了我的!”
这样的话是平日里的白卿淮绝对不会说出口的。清醒时的白卿淮生怕自己报答不了叶鸢的救命之恩,更不可能会将这恩情算作是两个人绑在一起的开始。可是如今喝醉了酒的白卿淮哪管得了这些,所有的道义与过往都变得模糊不清,落在他脑海中不过也只剩下了一件要紧事不能让叶姐姐不要我。
叶鸢心中的甜蜜落下去了些,酸涩卷土而来。
这样的夜晚就像是偷来的一般,心上人躺在自己面前,虽未说什么情话,可是撒娇也好控诉也好,字字句句都是爱意。
叶鸢闭了闭眼,下定了决心小声说道:“打个赌吧阿岁。若是等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仍然想同我成亲,那便不管什么驸马什么皇权,不管有没有名分,我都与你在一起。”
叶鸢想得清楚。既然公主的驸马不能拥有权力,那到时便公主是公主,白少将军仍是白少将军,只要他们不娶也不嫁,便是谁都不能阻止他们在一起的。
名分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事。叶鸢在心中对自己说,只要他们两个人是一条心的,男未娶女未嫁,这大殷朝谁会敢来做这棒打鸳鸯的事。
面前的少年也不知是没有听清还是没有听懂,仍然只是如同看不够一般,一直盯着叶鸢看个不停。影影绰绰的烛光下,少年在矮榻上略微仰头瞧着床上的少女,眼中是浓重到化不开的深情。
明明是极为温馨的场景,却要叶鸢几欲落下泪来。
会有那么一天的。
叶鸢在心里说着。
我会尽快把事情了结,让你看看我到底是谁。
希望到了那天我们能一起赢了这个赌局。
叶鸢伸出手轻轻拂过白卿淮的眼睛。白卿淮的睫毛颤抖着,轻轻扫过叶鸢的手心,隐隐有些发痒。叶鸢看着白卿淮的眼睛随着她的手拂过,闭上又睁开,无奈地笑了笑。
叶鸢再次伸出手,虚虚地捂住阿岁的眼睛,“快闭上眼睛,要睡觉了阿岁。”叶鸢感受着手心里白卿淮睫毛的颤抖,没有将手移开。而是静静地用目光描绘着白卿淮的面容,似是这样就能将这一幕完完整整地印在脑海里。
既然是醉意编织出的梦境,那清醒的人不妨大胆一些。
少女顺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