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酌挑眉笑了笑,他还以为自己这侄儿这般郑重,是要说出些什么样的话来:“我还以为你要说些什么。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阿鸢的婚事自然听凭她的心意。你先起来吧,”白明酌虚扶了白卿淮一手,“不过有一件事你要清楚,真正要做主她婚事的不是我,是她的亲生父母才是。”
“亲生父母?”白卿淮诧异地看着白明酌,“叶姐姐不是孤儿?!”
白明酌更是奇怪地看了看白卿淮:“谁同你说阿鸢是孤儿的?她自己吗?”
白卿淮离开东暖阁时已是寅时,然而即便是回了自己的院落,已经躺在了软床上,白卿淮也依然难以入睡。
叶姐姐早已到了成亲的年纪了,可她还没有中意的人,那那个与叶姐姐成亲的人,可不可以是自己呢?叶姐姐的那些顾虑,若是在白家的话,那便全然不存在了。
白家不会介意女子舞刀弄枪,叶姐姐武艺这般好,只会是白家的骄傲。叶姐姐守护着大殷的河山不被贼人所侵害,这也是白家军一直坚守之事。
叶姐姐不喜欢自己,可也该不讨厌才是。自己与叶姐姐相识得久些,也一同生活过,彼此了解,若是要成亲,自己总归是胜过旁人的不是?
白卿淮在心中有些唾弃自己。自己便是这样报答叶姐姐救命之恩的吗?受了人家的恩情,却成日里肖想着人家,甚至即便叶姐姐对自己没有喜欢,却还是想要同她成亲,妄想用这一纸婚约把她留在身边。
白卿淮抱着自己这一肚子遐思,瞪着眼睛守来了天明。
履约当日,白卿淮不到亥时便来到了叶鸢的宅子。
“来啦。”叶鸢把白卿淮迎进门,“时候还早,先进来坐坐吧。”
白卿淮点点头,叶鸢说道:“今日就不给你看茶了,你多担待着。”
“叶姐姐别这么客气。”白卿淮身着一套较为贴身的便装,显得他身上窄瘦却不失精壮,“我们何时出发?”
“再等等。”叶鸢说道,“七哥查过,亥时过一刻是丞相府的角门附近每日最后一趟侍卫巡视的时辰,再下一次便是寅时三刻了。”
白卿淮点头表示知晓,旁边的术七斜靠在宅子门口的门柱上:“主子,真不用我跟着你?”
叶鸢手中擦着一把柄上雕着木槿花的匕首,头都没回:“真不用,去那么多人干嘛,你还不放心我吗?”
“放心归放心,”术七吊儿郎当地笑了笑,“这不是关心您嘛。那我就不再多操心了,您二位万事小心。”
白卿淮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竟觉得有些羡慕。
他从榆城回到南境全靠术七护送,二人也算是早就相识,他知晓术七是死士出身,因着性格运气好些被叫来专门跟着叶鸢。
白卿淮心中嘲笑自己,现如今竟会羡慕一位死士。即使知道死士的出身是多么惨痛艰苦,可如今看着术七同叶鸢这般和谐,竟觉得若是受得那些苦能与叶姐姐这般亲近,倒也值得。
亥时,叶鸢起对着白卿淮摆摆手:“走吧。”转过身来对着术七说:“七哥,不出意外的话天未亮便回了。若是我没回来,”叶鸢顿了顿,“那也要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不要着急轻举妄动。”
术七无奈道:“知道了知道了。只是您最好还是早些回来。”
“嗯。”叶鸢点点头,“走了。”
叶鸢和白卿淮二人一路从小径出发,两个人一个是禁军统领,一个是负责外城城防的将军,这京城便如无人之境一般,全城的守卫都叫这二人躲了过去。
两个人顺着丞相府西角门旁翻了进去。怕是无人能想到,这叶将军与白统领走马上任所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翻丞相府的墙头。
“跟着我。”白卿淮悄声对着叶鸢说,“这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