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骗没骗你，你自己清楚。”

柳轩宇盯着唐文芳的脸，想看出她是否在撒谎，可那张脸上只有失望和厌恶。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开始发抖。

“不可能，念安一定还活着！你们都在骗我！我要找念安！”

他冲进每个房间，甚至连储物间都翻了个遍，却始终找不到念安的影子。

柳轩宇靠在墙边，声音颤抖得像要碎掉。

“念安，你出来好不好？爸爸带你去游乐场玩。你快出来，不然爸爸要生气了！”

“我早就说了，念安走了。你不回来送他的时候，他在等你，现在你在这儿演什么深情！”

柳轩宇的表哥柳若阳走进来，瞪了他一眼，扔下一句：

“你要真后悔，就赶紧跟子晴离婚！”

柳轩宇抬头，才注意到屋里挂满了白布，想起唐文芳和表哥一次次打来的电话。

念安在医院等着他，可他当时在做什么？

他在陪周若涵，在说念安的死无所谓……

柳轩宇从墙边滑下，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他滑倒时，碰翻了桌上的东西，一个小小的录音笔掉在地上，念安稚嫩的声音传出。

“妈妈，我爱你，爸爸，我爱你，我有一个幸福的家……”

柳轩宇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一丝不好的感σσψ觉，那个他心底里不愿意面对的答案。

这个认知让他崩溃。

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刺眼地摆在那儿，他终于意识到，我从没骗过他。

柳轩宇像疯了一样冲到唐文芳面前，跪下哀求。

“妈，我想再看一眼念安！”

“生前你没看他，死了也不用装了。”

唐文芳冷冷地看着他，没有扶他起来。

看着他眼角的泪水，她语气残忍地问：

“你当初毫不犹豫地逼念安去送死，现在怎么还装出伤心的样子？”

“我没想让念安死！我只是想救若涵！医生说风险很低啊！”

柳轩宇摇头，不肯相信自己害死了儿子。

“不是你要求切双倍肝组织的吗？柳轩宇，你可真狠！念安才七岁，他能有多少肝脏？！”

“孩子术后感染，急需你输血的时候，你在哪儿？念安说想见爸爸时，你又在干什么？柳轩宇，是你亲手害死了你的儿子！”

柳轩宇瘫倒在地。

“我不知道念安会死！我只是想救若涵！要不是子晴拦着，我肯定会回去看念安的！”

“到现在，你还把责任推到子晴身上！”

唐文芳气得手抖，若不是年纪大了，估计早已一巴掌扇过去。

“你问问自己，子晴哪儿对不起你？你当初那么爱她，怎么结了婚就变成这样？早知道这样，我绝不会让你们结婚，害了子晴！”

是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柳轩宇也想不通。

他和沈子晴是相爱过的，是他先追的沈子晴。

是他先拉着沈子晴的手，在星空下许诺要给她幸福；是他先吻上她的额头，看着她脸颊泛红；是他拉着她走进婚姻，说要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如今……

柳轩宇嘴唇颤抖，低声说：

“我只是不想被婚姻绑住。”

“轩宇，你好好想想，家里谁绑过你？连结婚，也是看你和子晴感情好，才促成的。我怕你们抹不开面子，才推了一把。没想到却害了你们。”

唐文芳喃喃道，疲惫得像老了十岁。

“我知道错了，妈。你告诉我子晴去哪了，我去弥补！”

“我不会说的，签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