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只不过是给她发了条我要和谢无咎领证的消息,标榜要做谢无咎爱而不得的前妻姐的她,终于坐不住了。

疯了似的给谢无咎打电话,她把谢无咎叫走,我才终于有了离开的机会。

这部手机,我会留在病床上,相信护工一定会转交给谢无咎。

而他,一定会看到付寒雪发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信息。

这个我因爱而奔赴的城市,在爱意散尽的这一天,也终于被我远远地抛在身后。

登机之前,我找到谢无咎公司的网址邮箱,把从酒店拷来的他逼我签卖身契,任由我羊水栓塞的视频,打包发给了他医院的举报邮箱。

一辈子拿不了手术刀算什么?

我要谢无咎身败名裂,在那个看重人品德行的行业,路彻底被堵死,再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7

我没有回老家,暂时不想面对亲人的关心和询问,那样对我来说,是把伤口在扒开一次的痛。

飞机在南城降落,一出机场,温暖的阳光照在我身上,仿佛驱除了我周身的寒意。

我紧绷的精神终于松懈下来。

办理完民宿的入住后,我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没有做噩梦,睡得无比安稳的一觉。

在南城的日子就这么慢悠悠地过着,我算了算手中的钱,计划着租下一套房子,开个客栈。

从前种种,恍如一梦。

就在我以为自己的生活步入正轨时,我没想到开业那天,谢无咎会出现。

热闹的客栈门口,他就那样站在人群里,目光怔怔地盯着我,一言不发。

视线相撞,他朝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无声道:

“昭昭,好久不见。”

眼里,是久别重逢的惊喜。

我浑身的血,瞬间冷了下来。

那些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梦魇、痛苦,一下子席卷重来,紧紧缠绕着我的心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谢无咎他找来了。

我站在柜台后面,浑身僵硬,脸色白得吓人。

新招的员工小米见我神色不对劲,担忧地扶着我,轻声道:

“昭昭姐?你没事吧?”

我抽离的神魂渐渐回笼,朝她扯出一个安抚的笑,说道:

“我没事,没事。”

谢无咎没有影响到客栈的开业。

可我知道,他既然找到了我,就绝不会只是为了远远地看我一眼。

当晚,我又失眠了。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下楼时,员工小米笑着给我冲了杯咖啡,然后指了指客厅的桌上。

“姐,早上有人找你,你没起,他给你留了话,在桌子上呢。”

咖啡的苦涩冲得我一个激灵。

谢无咎写得很简单,约我九点见面。

悬在头顶的刀就这么落了下来,我反而没有昨天晚上的焦虑不安,一口喝完咖啡就出了门。

到的时候,谢无咎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目光痴痴地落在我身上,直到我走近。

短短三个月没见,谢无咎仿佛变了个人。

衣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眼底,也在没有了曾经的意气风发。

看到我,他说:

“我被医院辞退了。”

“身败名裂,走投无路。”

我笑了笑,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预备着随时能跑路:

“所以呢?你现在是来报复我?”

谢无咎愣了一下,他的视线凝聚在我脸上,缓缓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