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忠心的丫鬟清露跪在床边,哭声绝望。

而我的夫君傅云深,当朝最年轻的丞相,那时正在书房。

他没有来见我最后一面。

我后来听说,下人去通报我的死讯时,他只冷淡地应了一声,便挥手让那人退下。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为一幅亡妻的画像题诗。

那个亡妻不是我,是他的心上人,早逝的青梅竹马,洛青瓷。

我只能报以无声的苦笑。

十年夫妻,我们之间始终横亘着无法跨越的距离。

我为他操持家业,为他在朝堂内外奔走,耗尽了自己,可他给我的,永远只是一个冷漠的背影。

魂魄离体时,我看见他终于停了笔。

他推门而出,风雪席卷了他。

他站在廊下,望着我院中的枯梅,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茫然。

我想,或许他心中,终究是有一丝触动的。

我怀着这个念头,魂魄在他身边盘旋,以为我的离去,至少能在他心里划开一道浅痕。

然而,仅仅三天之后,就发生了朝堂上的那一幕。

他当着文武百官,请求皇上准许他与洛青瓷举行冥婚,追封她为嫡妻。

至于我,苏晚凝,这个名正言顺的傅家主母,则要从祖坟中迁出,牌位降为妾室,为他的挚爱腾出位置。

我终于懂了,我的死,并非浅痕。

它只是为他那场深情,清除了最后一道障碍。

2

皇帝最终还是准了。

傅云深手握重权,是他最倚重的臣子,为了一个死人得罪他,并不划算。

圣旨一下,我被追封为“淑人”,一个无关痛痒的封号,牌位择日迁出傅家祠堂。

而洛青瓷,将被追封为一品诰命夫人,以正妻之礼,与傅云深冥婚,风光大葬。

消息传回,傅府上下哗然。

下人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神色各异。

那些平日里受过我恩惠的,满脸不平。

而那些惯于捧高踩低的,已经开始盘算如何讨好未来的“新夫人”。

我的灵堂被草草撤去,换上了刺眼的红绸。

原本为我准备的丧仪,一夜之间,变成了为洛青瓷准备的婚仪。

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我那忠心的丫鬟清露,哭着冲到傅云深面前,将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上。

“相爷!夫人待您一片赤诚,为您操持家务,日夜不休,才熬坏了身子!您怎能如此待她!”“她临死前,还念着您的名字,盼着您能去看她一眼啊!”

傅云深正在亲自挑选冥婚用的喜烛,听到清露的哭喊,头也未回,只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聒噪。”他冷冷吐出两个字,“她病了,自有大夫医治。操持家务,是她身为傅家主母的本分,何谈恩情?”

“拖下去,掌嘴二十。”

立刻有几个粗壮的婆子冲上来,捂住清露的嘴将她拖走。

我看着清露那绝望又难以置信的眼神,心如刀割。

我飘过去想碰碰她,手指却径直穿了过去。

我忘了,自己已经死了。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按在长凳上,巴掌一下下狠狠甩在她脸上。

很快,她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渗出血丝。

而傅云深,自始至终,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细致地摩挲着那对龙凤喜烛,仿佛那才是世间至宝。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沉入冰窖。

傅云深,你竟能凉薄至此。

3

傅云深对洛青瓷的深情,很快传遍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