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朔点了点头,直接走进房间。

屋子里没什么奇怪的味道,整体也很整洁,他看向床铺女孩儿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像虫茧那样,背对着他。

“小识,别害羞了……纪先生又不吃人。”俞芜有些无奈地喊她。

那“虫茧”微微耸动了几下,但还是不肯扭过身,甚至把被子揪得更紧,褶子都抻平了。

“俞小姐。”纪朔用手里的眼镜敲了敲桌子,淡淡道,“你能转过来让我看一眼吗。”

他话音落下,过了几秒,“虫茧”才磨磨蹭蹭地耸动着往外转。

他看清了她的模样。

她的身体没有全部被被子包裹住,只在脸的部分留了一个洞。黯淡无光的小脸上,唯有那双褐色的眼睛羞涩又澄澈,明亮至极。

“纪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她的视线飘忽不定地落在他脸上,又匆匆移开,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哼哼唧唧,带着点矫揉做作的甜腻。

纪朔沉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旁边的俞芜则没忍住笑出了声:“小识,怎么你一见到纪先生就不会说话了?”

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纪朔的目光却微微停住了,他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按在桌子上的眼镜角轻轻敲着桌面,发出令人心颤的响声。

俞芜上前一步:“纪先生,小识就是一小姑娘,春心萌动罢了。您已经有妻子了,应该也不会在乎她。时间也不早了,如果您有什么要紧事找我,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解决吧。”

“好。”

Alpha拿起眼镜,没有一丝犹豫地转身离开,似乎觉得在这里停留是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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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房门被关上,脚步声渐远,时鱼迅速挣开被子的包裹,起身把门牢牢锁上。

做完这一切,她双腿发软,跌坐在床上,额头直冒冷汗。

刚刚在纪朔冰冷的注视下,她耗尽了力气才避免自己流露出恐惧……不仅如此,她还必须装出一副盲目地被他的身份和面容迷住的模样,天真羞怯,无知无畏。

只有装成少女怀春,她才有合适的理由把声音夹细,不被他发现端倪。

时鱼稍微缓和了一下心情,饭都顾不上吃,打开窗户,拿出那瓶染发喷雾,站在窗边开始细细地喷发梢和发根褪色的部分。

俞芜这次带来的染发喷雾质量远远高于她上次随便买的,仅有的一点刺鼻香气顺着敞开的窗户散尽。染色结束后,她用力地搓洗了很多遍,也没搓下任何颜色。

时鱼吹干头发,把自己裹进柔软的被子里,盯着天花板。很难想象,她提心吊胆的事情就这么迅速地解决了,效率高到不可思议。

……但她总觉得还有什么漏掉的地方。

心口惴惴不安。

0172 169 一瞬间的熟悉,不能作为确定的依据。

一瞬间的熟悉,不能作为确定的依据。

他已经有过血淋淋的前车之鉴,不会再轻易定下结论。

这一个多月里,纪朔不是没有怀疑的人。

身高、体型、发色、脸型、眼神,只要与时鱼有任何相似之处,他都会格外留意。

可事实是,每一次都会落空。

他曾找到过一个与时鱼极为相像的女孩儿。她们的身高、面容,甚至连发色都相差无几。她没有合法的身份,隐匿在混乱的黑市,因为盗窃被巡逻处的警卫抓住。

得到消息后,他心急如焚地赶过去,却只见那女孩儿惶恐地跪在他面前。

她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痛哭流涕,语无伦次地说自己不是故意偷东西,说她的父母都去世了,妹妹还在重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