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母最后一次逼问,声音里满满的都是绝望。

见孙燕燕仍旧梗着脖子不肯说,孙母她眼前一黑,直挺挺向后倒去。孙父惊叫着扑过去,却只接住妻子软塌塌的身体。

“老婆子!你醒醒!”

他掐着妻子的人中,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别吓我啊!燕燕还没处理呢!”

见状,围观的家长立刻叫了救护车。

孙燕燕跟孙父将孙母弄上担架,随后冷冷地看向我,她充血的眼睛里翻涌着刻骨的恨意,声音嘶哑颤抖:

“陆时川,这事没完,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转身看了孙燕燕两秒,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上一世我苦口婆心的劝诫换来的却是家破人亡,重活这一世我学乖了,能护住父母周全已是万幸。

至于孙燕燕这滩浑水,我断不会再掺和进去了。

既然她执迷不悟,那我也没必要再心慈手软。

因为孙燕燕没有考上军校,整个孙家已经好几天没有开门。

妈妈知道那天的事情以后,愤愤地对我说,“活该他们家考不上。”

“都一家子什么人,还把事情都推到我儿子身上,呸真够不要脸的。”

爸爸也劝我以后不要在跟孙燕燕有任何的牵扯。

毕业季除了要到处参加学生宴,我还准备提前参加清北的夏令营。

虽然表面上一切都平静如常,可是孙燕燕那句仿佛淬了毒的威胁总是让我不寒而栗。

果不其然,仅仅过了半个月,孙燕燕就给我发来一条短信。

【时川,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好怕,你能来陪陪我么?】

我盯着短信里“陪陪我”三个字,指尖冰凉。

前世她也是用感谢做诱饵,然后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时川,别理她。”

妈妈端着切好的西瓜走进来,瞥见屏幕内容后立刻皱眉,“那丫头现在就是个疯婆子。”

“你爸刚听说,她跟齐嘉楠那帮人在网吧偷东西被抓了,警察正找她问话呢。”

我删掉短信,点开通讯录里备注为陈警官的号码。

那是上次处理纠纷时留的联系方式。编辑短信的手指顿了顿,最终只发了句:“孙燕燕约我见面,可能有危险。”

7

三分钟后,陈警官回复:“保持警惕,我们正在调查她涉及的盗窃案,若她有异常举动立刻联系我。”

放下手机,我走到窗边。

楼下的槐树影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徘徊,是孙燕燕的混混好友。

看来这场邀约真的是一个陷阱。

可惜,我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单纯的我了,一切都不会和上辈子一样了。

第二天下午,我按照短信约定来到城郊废弃的砖厂。

生锈的铁门被风吹得哐当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石灰和霉变的气味。

孙燕燕背对着我站在废墟中央,白色连衣裙上沾着泥点,长发凌乱地披散着,乍一看竟有几分楚楚可怜。

“时川,你来了……”

她转过身,眼眶红肿,手腕上的情侣纹身被她刻意遮掩过去,“我知道错了,军校没了,爸妈也病倒了……我现在只有你了。”

她越走越近,声音哽咽:“那天在学校,我是被齐嘉楠逼的,他说如果不按他说的做,就把我们的视频传到网上……”

“你也知道,我一直胆子很小,我很怕。”

我静静看着她表演,直到她拿出两瓶啤酒。

“时川,陪我喝一杯好么?我不知道该怎样让自己走出阴影了。”

她声音沙哑,眼底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