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下乡不到半年,围过来的女同志不少,白悦在村里条件不错,可也不是什么香馍馍,村里人自然不会信她的话。
得亏有个横行霸道的奶,不然,白悦早被人嘲笑得她不敢出门了。
田翠兰对此心知肚明,她捏着筷子,小心翼翼地问,“江知青啊?怎么问起他来了?”
“最近,听人说了不少他的事。一个大队的,又都是知青下来的,我就想了解了解。”白清洛想法很直接。
她想先得到长辈同意,免得她跑去追人,长辈给她来一棒子,影响她追人的进度。
白清洛正襟危坐,“奶,爷,爸妈,你们觉得江知青人怎么样?”
“……”田翠兰视线躲闪,腰板都挺不直溜了。
听人说?难不成是白悦拿江知青来诋毁他们老季家,说她这个奶是乡野女人,粗鲁,不讲道理?
田翠兰不是那种受气的人,大队谁敢惹她或者是她的亲人,她能坐别人门口撒泼打滚一整天。
反正,谁也别想在她这里讨到好处。
可能是年纪大了,有点良心发现,在杨梅梅的事情上,她宽容了许多。
而且,她总觉得有点对不起江越,人家好好一个大小伙,就因为瞧不上白悦,被她时不时冷眼相待,虽然对方也看不见她的冷脸。
仔细想想,白悦那病秧子,又有什么是能让江知青瞧上的呢?
田翠兰有点尴尬。
一桌子的人,愣是没人开口说话。
白清洛东看看西看看,笑了,“你们怎么都看着奶啊?”
“我们家对江知青的态度取决于我们亲奶。”季承鹰冷哼一声,“你自己问奶吧。”
他和江越关系最好,关系没闹掰之前,江越经常借自行车给他。
对方教他骑车,他学会了之后,还让他把车骑回家过很多次。
后来,他教着二哥也学会了骑自行车。
二哥也因为这个,自己在县城找到了一份临时工。
每天只需要骑邮信局的车去送信,就可以拿13块钱一个月的工资,逢年过节还能多两张布票副食品劵什么的。
比不上大城市一个月二三十来块,但十三块对于他们一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薪资了。
虽然工作后来被白悦搅没了,可二哥还是很领情的,一直有偷偷帮江知青干活,直到对方靠自己本事进了广播室。
这些事,家里人都知道,也正是因为知道得太多,他们才更看不惯田翠兰为了白悦,跑去和江越划清界限,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姿态。
原因只是人家拒绝了白悦的追求。
老季家护犊子,帮亲不帮理,以前为了白悦,哪怕心理愧疚,也默认了。
偏偏白悦跟他们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田翠兰低着头,筷子扒拉了两下碗里的番薯片,“江知青啊,挺好的,挺好的。”
众人一声不吭:“……”
季老汉咳嗽了一下,“也不能怪你们奶,那会儿白悦要死要活的,非要你奶给个明确的态度。她又哭又闹,你们奶也是怕她哭晕厥过去,对身体不好。”
季承洲冷漠无情脸,“还不都是你们惯的。”
季老汉顿住,“惯最多的不是你吗?洲宝?”
“……”季承洲低头扒饭,懒得解释。
他不装像一点,家里能有他饭吃吗?
十岁那年,错过了早饭,午饭时,不过是跟白悦吵了几句,爷硬要他道歉,奶也偏听偏信,害他饿了一天。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季承鹰后知后觉,惊喜地问,“话说回来,爷,奶,现在没有白悦了,我是不是可以去找江越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