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两下自己大腿。

江越在观察江念。

灵泉水是有用的,眼睛的提前复明,或许也让江越发现了点什么。

饭桌上,长时间的沉默,江念肉眼可见的忐忑和惶恐,“怎么、怎么不说话了?”

白清洛笑了笑,话只透露一半,“没发现什么,你们进饭店,他就去寄信了。我就是见他一直跟着你们,有点可疑,怕你们没发觉,顺道说一声。”

想到自己进来卖关子说的话,她顿了顿,“我远远听见他说要寄信去杭市,后面排队人多,他给扔邮箱了。听我哥说,你们和赵知青是同一批知青,没准收信人你们也认识。”

江念松了口气,“应该不认识,我们和他不是一个城区的。”

饭桌下,她捏紧衣角,“赵戍比我们晚三个月来,原本还是要分到其他大队的,算不上同批下乡的知青。”

语气冷淡,眼底隐隐透着一抹厌恶,和她可爱软绵的性格形成了鲜明对比。

白清洛暗自思索。

她挑眉看向表情没有一丝改变,只一味纠结地皱眉的江越。

一个个的,都有心事。

窗口传来叫餐声。

“三号桌,肉丝面两碗,还有三号桌的鸡蛋面,也好了。”

“我来。”江念起身去端面,她一手端着一碗,小心翼翼地托着碗底。

走回来时,和白清洛擦肩而过,她小声道,“清洛姐,这碗是你的。”

白清洛发现自己那碗在她手上,索性把剩下那碗肉丝面端到桌子上。

两碗面交换,江念不好意思地抿起笑容,“谢谢。”

白清洛正要回她,耳边响起一阵阵吸面的声音。

她目光移动,落到故意发出噪音的江越身上。

男人还在装瞎,动作粗鲁,看上去也很不讲究。

他刻意漏了很多面汤出来,滴嗒滴嗒往下流淌,没一会儿就沾湿了胸腹。

白清洛眯起眼。

粗劣的演技。

江越不会以为这样抹黑自己,她就会知难而退吧?

不讲卫生,邋遢?

捏捏捏,她眼睛只能看到他腹部凸显的腹肌,以及胸口那近乎完美的肌肉弧度。

毫不费力的青年感,帅得权威,给劲,苏痞。

光看脸跟身材了,谁还会在意他吃饭文明不文明?何况,这吃相,也难看到哪去。

“哥?”江念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旁边这个野蛮人是她哥哥。

她连忙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

从小到大的礼仪去哪了?

要知道,奶奶最见不到别人这样子吃东西了。

想起奶奶,又想到永远都是眉眼飞扬的哥哥,变成现在这样,江念鼻子一酸。

她眼眶很快就红了,“哥,没事,没关系的,我帮你擦。”

江越知道妹妹是心疼自己,手指不由得紧紧攥成拳头。

他很想解释,但注意到白清洛眼神一直挂在他身上,只能堪堪忍住。

他掩饰性地低着头,假装摸到衣服上的汤渍,局促又窘迫地道,“见笑了。”

白清洛原本想冷笑一声,问他:我很好骗吗?

可江越这双眼睛,溢满了破碎,行为举止在拒绝她的靠近,偏偏眼睛又总无意识地流露出挽留的情感。

真的很难让她说出一些不好听的话。

江越恢复了视力,但他眼睛却收起了所有曾让他引以为傲的锋芒,一眼看上去,还是那样的迷茫,甚至更加空洞了。

白清洛冷静下来,“先吃,吃完我有事要跟你说。”

“好。”江越嗓音沙哑,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