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洲坐起来，发懵。

白清洛先一步开门出去。

舅姥爷出去了，吴慧清在睡觉，只有黎家远在一边吃早饭，一边慢悠悠地看报，时不时还哼几句小调。

她打了声招呼，“表叔。”

“起了啊，我和你说，昨晚，事成了！”黎家远看见她，放下报纸，高兴得不行。

“我跟钢铁厂的副厂长已经说好了，未来三个月，只要农机局愿意给钢铁厂增加两倍的矿石原料指标，或者是增加两倍的钢材配额，他们就同意给我们提供足够的钢材。”

黎家远怕她听不懂，还好心解释了一下，“我知道你原意是想提前花掉农机局的指标，不过我跟你讲，这事儿副局长可以申请，让局长向上级领导请示一下就行。”

他一脸欣慰，“看你乖巧懂事，还以为你是个性子软巴的，没想到脑子还挺灵光。”

黎家远卷起报纸，虚空轻点了一下她，“你舅姥爷昨晚蹲守我回来，还说让我带带你。啧，我就一个车间主任，就你这聪明劲，将来说不定比我还有出息。”

白清洛一脸感动，“舅姥爷对我那么好，我有出息了一定记着舅姥爷的好，还有表婶，哦，表叔也是。”

“……”季承洲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黎家远笑着看他，“小洲，起来了。快洗脸刷牙，过来吃早饭。”

“表叔早。”季承洲默默走到白清洛旁边，拉着她一块出去洗漱。

白清洛两步一回头，“叔，我们等下再唠哈。”

洗脸刷牙，三分钟搞定。

季承洲用手指捋了一下她额头的刘海，“注意点儿。”

“没事，会好的。”白清洛假装害羞地左右摇晃，“二哥，你这样好温柔，人家都有点不习惯了。”

季承洲收回手，表情冷冷的，“别扭了，扭得跟地里的蛆一样。”

“哪有我这么漂亮的蛆。”白清洛食指撇了下刘海，一路笑着小跑回去，“叔，我回来了！”

“慢点跑。”黎家远递过去一张纸。

“我们协商好的，等农机局那边松口，钢铁厂就会调整生产计划，优先保障农机设备零件的钢材。这是钢材供应吨数，还有交货时间。”

他表情为难，“我等下还要上班，没办法陪你去农机局。我不是你们公社的，有些东西，我也不好多提。”

他不担心农机局会不答应。

这会儿最急的就是农机局。

两边牵个线，没收钱没收票，各取所需的事情。

“你们公社要借拖拉机修水库，这可能是个好机会。我给你拖延时间，下午再跟我们厂长汇报这件事。去农机局之前，可以好好想想你要怎么跟副局长说。”

白清洛点头，“谢谢黎叔。”

聊了会天，黎家远就骑自行车去厂里了。

白清洛拿起旁边的报纸。

一目三行。

没有她想看到的新闻。

火车上偷偷留的东西，也不知道是被人清理了，还是会被有心人拿走。

白清洛不懂杂交水稻，也研究不出来，她翻了名人历传，专业词汇一大堆，看得头疼。

她抄写了一些关键数据，以及野生大稻的发现地，以讲故事的形式在电脑上打出来，再利用USB线缆，打印了很多份。

纸用的是最黄的，字体也是电脑字体，她借空间投放在火车好几个地方，期待有懂的人发现。

“看完了，给我也看看。”季承洲伸手要报纸。

白清洛递给他。

中间最大的位置，日常赞美祖国。

后面就各种杂乱的排版，名人名事，地方喜事，计划超额完成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