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了谁,只能怪是她拖累了谢宴礼。
看到雨夜里哭得弯下了腰的男人,乔绮跟着湿了眼眶。
她从盛蓝音那里知道了谢宴礼与谢启崇大吵一架的事。
一直以来她刻意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就是不想连累谢宴礼,却没想到因为自已对他的贪恋,终究是将他拖下了深渊。
乔绮走过去,陪着他跪了一整晚。
第二天,她身上的伤发炎,高烧昏迷前,忍着撕心裂肺的疼。
拉住了他的手:“如果没地方去,你要跟我走吗?”
这是第一次,乔绮在两人的关系中对他松了口。
谢宴礼留在京都三个月,每天来看谢家老爷子,陪他老人家说话赎罪。
谢启崇那天跟他大吵一架之后就拒绝见他,谢宴礼也是个骨子里倔强的。
父子两人谁也没低头,这么僵持到如今。
得知乔绮意外离世时,谢启崇第一反应担心的是谢宴礼能不能挺过来。
他太清楚自已的儿子有多爱乔绮,爱到可以为她放弃一切。
这些年他们之间的关系逐渐缓和,谢启崇虽然没说,可他每一天都在期盼着,谢宴礼能带着乔绮回到谢家的那天。
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一个噩耗。
谢启崇冒着大雪天想去边境看着谢宴礼,怕他伤心过度想不开随着乔绮去了。
却没想到,半路出了意外,车子雪天路滑的翻在了路上。
被救援的第一时间,他拦住了谢家所有人,不让他们告诉谢宴礼,生怕他又因此内疚。
谢启崇的腿也是在那时候留下的毛病,随着年纪大了,双腿就逐渐变得僵硬,如今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轮椅上。
他以为自已没机会见到谢宴礼,却没想到,有生之年他回来了。
谢宴礼走过去,视线落在谢启崇的腿上,眼眶微红:“您的腿?”
谢启崇下意识捂着自已的腿,却是摇头:“小毛病,你哥小题大做罢了。”
他说着就要撑着轮椅站起身,其他人神色紧张。
谢宴礼先一步上前,直接跪在他面前按住了他的手:“爸……”
晚风吹过,把谢宴礼沙哑的嗓音送到每个人耳中。
一群人看着跪在谢启崇面前低下头的男人,鼻尖一酸。
谢宴礼这一生,太苦了。
看似薄情的痴情种,相爱却不能相守,为她背离了一切,最后却只剩自已一个人守在冰冷的边境。
谢启崇感受到落在自已手背上颤抖的手,眼眸颤抖,泪水夺眶而出。
他转眸,心疼的看着记忆中那双绘制出无数地标性建筑拿过建筑界大奖的手,如今指节弯曲肌肤粗糙。
这双手本该是他最在意的,向来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内所有尖锐物都会被清除。
如今,却如同他这个人,全然变了模样。
谢宴礼注意到谢启崇心疼诧异的视线,有些僵硬的蜷缩了手指,他也知道自已如今的模样没有半分当初谢家少爷的影子。
可这是他的选择,这么多年,仍旧甘之如饴。
谢启崇没给他抽回手的机会,心里隐隐刺痛着,更多的是无奈。
苍老的手握住粗糙的手,谢启崇声音带着不可控的颤抖:“推我进去吧。”
一直推着他的谢宴亭闻声,上前朝跪在地上的谢宴礼伸出了手。
谢宴礼说着这只骨节分明的手往上看,目光定在自家兄长那张一如既往沉着冷静的面庞。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谢宴亭朝他抬了抬手。
谢宴礼眼眶微红,将手放在他手里,兄弟二人久违的握拳,谢宴亭微微用力把谢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