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兴奋地流出口水,里面夹杂着淡淡血丝。

墨涵皱起眉头,挥手冷冷打断:

“但这笔钱,是有用处的。你好好想一想,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已经不是当年的张海云了!”

拿到钱的海伦,小女孩般,兴奋地原地打转,裙袂飘飘,随风舞动,嬉笑道:

“我在做主持人时,就已经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而现在,我依然没有”

但海伦已经不是小女孩了。

话未说完,海伦脚步不稳,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墨涵下意识,想去扶她,却瞥见海伦裸露后背上,道道鲜红鞭痕。

他们说的果然没错,这已经是个,无可救药的人了。

墨涵掐断自己的怜悯,甩下句“你好自为之”,转身离开。

来之前,墨涵已下定决心,这是她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

海伦年纪大了。

好半天,她才从地上爬起,摸着红肿手肘和膝盖,理好散乱长发,坐电梯下楼。

可不能让那孩子,等她太久,不然她们两人,都会伤心。

电梯越降越深。

海伦也知道,越往深处,这里就像地狱,就往深处,就越堕落。

而今天,她会下得更深,又会有怎样残酷的命运,在等待她呢?

忽然,海伦心里,冒出个奇怪的想法:

或许电梯打开的瞬间,一切都恢复到从前,她还要继续扮演,那个背负虚荣和压力,长袖善舞的张海云,重新过上,令人窒息的生活。

窒息时,也会产生快感,过去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一种调教?

海伦眼角湿润,迈步走出电梯。

她再也不回去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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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天蛾人

杀死妈妈,向天蛾人许愿

“我在4岁的时候出生。”刘墨涵一直坚持这点。

那时她上幼儿园,身边的小朋友,抢了她的彩笔。

墨涵叫道:“这是我的东西。”

东西,指的是彩笔,而“我”,又是什么呢?

虽然不太明白,但本能驱使她,拿起小剪子,朝抢劫犯戳去。

惨叫凄厉,最后逐渐止息,墨涵从同伴手里,拿回她的东西。

彩笔沾满鲜血,温温的、黏黏的,好像寡淡菜汤。

墨涵细细打量,却发现,那并不是她的东西,她误会了。

但这无关紧要在4岁那年,墨涵明白,所谓“我”,是要拼尽全力,保护的东西。

每每想起这件事,刘墨涵洋洋得意。

因为很多人,到了24岁、34岁,甚至74岁,都不懂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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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常给人种错觉:人知道得越多越好。

但实际并非如此。

相反,墨涵作为“小杀人犯”,之后10年,都在家里度过。

家里,只有妈妈一人,排他、纯粹、孤僻、彻底地,只有她一人。

墨涵不清楚妈妈的工作,只知道“妈妈唱过歌、跳过舞”。

夜深人静时,妈妈独自对着电视,里面是她演出的录像。

屏幕光线,给妈妈苍白脸上,映出五颜六色。

妈妈表情,也随之变化,或喜笑颜开,或痛哭流涕。

但只要发现,墨涵趴在门框偷看,妈妈就一定会勃然大怒。

她骂墨涵是“不要脸的玩意儿”,因为她偷看“见不得人的东西”。

墨涵理解,妈妈也一样,在拼尽全力,保护她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