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知远进门,护工出去外间,帮他们带上了房门。
岑知远在床边坐下,岑胜礼睁开眼,侧头看到他,嗓音略哑:“来了。”
岑知远帮岑胜礼掖了一下被子,直接说起了自己的来意。
他是来告诉岑胜礼,他打算离开岑安。
岑胜礼听完沉默了很久,最终也只是叹气,疲惫道:“你想好了就随你吧。”
楼下客厅,岑聪和岑菲并排站在沙发前,大气不敢多出,尤其刚还一脸跋扈的岑聪,这会儿耷着肩膀垂着脑袋,老实得跟只鹌鹑一样。
他们对面,岑致森翘着腿靠坐沙发里,随便一个眼神,就让这一双弟妹半点不敢造次。
管家也不敢多说什么,就在一边看着。
“说吧,野种这个词是谁教你们的?”岑致森开口,语气并不严厉,却叫那两个小的吓得脑袋垂得更低。
他刚才跟岑知远前后脚回来,本来是来看望生病了的岑胜礼,顺便报告公司里的事情,没想到进门就看到岑聪这小兔崽子在撒泼。
童言无忌,小孩子或许不懂事,但能说得出口的话,无非是大人言传身教。
岑菲用力摇头:“没、没谁,弟弟看电视学的……”
岑致森视线掠过她,落到岑聪身上:“你自己说。”
岑聪声细如蚊:“就是跟电视里学的。”
岑致森:“你来告诉我,野种是什么意思。”
岑聪偷偷撇了一下嘴,到底不服气,没忍住说:“他又不是爸的儿子,不就是野种,我妈说他根本不配做我们家的人。”
他话出口,岑菲慌了神,岑聪这小孩还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嘟嘟哝哝地还在抱怨。
岑致森轻嗤:“你妈还挺会说。”
“还有一件事,”岑知远说,“爸,我打算改姓了。”
岑胜礼一愣:“改姓?”
岑知远点头:“改姓宁。”
其实不是打算,是已经做了,他今天下午才去岑安,早上便是在办这事。
昨天从宁家回来以后,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岑胜礼回神时眼眶微红:“一定要这样?”
岑知远笑了下,安慰他:“爸你不用想太多,你说了还会把我当儿子,我也同样会把你当我爸,我改姓辞职都是想清净点,不想再沾惹是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