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府还没有藏书楼,只是个不大的私塾强行染指。剑圣没有飞檐可踩,只好立在院墙的灰瓦上,居高临下的说道,“李土根,有一伙人要杀我。”

他风尘仆仆,发髻零散,袖口沾着凝固的黑色血污。形容狼狈,眉眼间却一如既往的神采飞扬。有性命之危不去师门求救,反而改道中陆,来了澜渊私塾,也是怪事。

李土根就立在窗前写字,闻言蹙了蹙眉,“没有你这样的。三年不见,一见面就约我去杀人?”虽是这么说,手上却没停,收书归架,倒水洗笔,拿着阵盘就往门外走。

卫惊风挑眉,“那我应该挑个良辰递拜帖,坐下喝杯茶,然后再约你去杀人?”

两人说着已出了院子。

“那些人在哪儿?”

“今夜到云阳城郊百里外。”

“你来的迟了,若是赶在昨日,我能在云岭中布阵。”

“……”

这世上有很多种朋友,有一种平日里与你如胶似漆,危难时将你弃之不顾;也有一种没事就不会联系,等你摊上大事了去找他,无论他在章台折柳,还是挑灯夜读,都抛下酒杯、撇开书册,刀山火海也跟你闯。

渡尽劫波故友在,陌路按剑共恩仇。

可惜剑圣与掌院先生没这么豪情侠义。他们年轻时一起对敌一起进退,不过是出于习惯,从童年就形成的习惯。两人都认为这只是少时不够强大的缘故。

在天下间还没有剑圣,云阳城也没有一位先生时,东陆最东边的地方,有个村子叫西河村因为村子西边有条河。妇女在上游汲水,泼猴似的孩子们在下游打水仗。全村没有什么教育观,孩子和家禽一样全靠放养。

只有两个孩子不去打水仗,也从不跟其他人玩。年龄大些的那个叫李土根,天天呆在屋里看书,他娘嫌他费灯油,赶他出屋去,他就跑到隔壁卫家看书。小些那个叫卫惊风,生在全村唯一识字的人家,有了个文雅的好名字。“笔落惊风雨”的“惊风”,读来全是书卷文墨气。可惜他从不读书,六岁那年路过铁匠铺,就立志要去做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