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灵下车的时候,怀故终于和她说出了第一句话,他说:“以后别过来了。”
不是出于所谓男性自尊心,怀故这方面一向匮乏。相灵一向心软,也不见得会怪他。可是不行,相灵如果不是和他混在一起,她本应该有平稳的人生,然后离开这个沉闷压抑的地方,过上她所期待理想的生活。那是她原本的人生计划,怀故打乱了这一切,和他在一起,终究是相灵太出格了。
回归正轨,女孩也许会不适应,但至少不会遭遇危险。
今天的相灵尤为柔顺,她依旧应了:“……好。”
相灵没有转身就走,而是走近了,站在怀故面前。
四目相对,眼底皆是憔悴。
怀故仓皇移开眼,不去看女孩眼中自己的狼狈,也将女孩隔绝在世界之外。
“怀故。”相灵叫他。
别人恋爱,都要想尽办法找一个亲近而特别的称呼,但是相灵只喜欢叫他的名字。她其实是一个有着鲜明偏好的人。
怀故跟着这句话抬头。
相灵毫不犹豫伸手,抓住怀故的头发,略带强迫地把他的头按下来,亲上他的嘴唇。
女孩嘴唇微凉,但很软。
在那之后,怀故脑子里的第二个想法是,他没涂唇膏,嘴唇好像干燥起皮了,会不会扎到她......
纷乱尘嚣在这一刻变成空白,被微风,被薄雾,被灿阳,裹挟卷走,飘到更远的天外。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怀故没有张嘴,他甚至闭上了眼,不敢看不够咫尺之距的女孩。
相灵胸口压抑着一团火,被浓缩成了翻滚的岩浆,她不知道怎样宣泄,又唯恐不慎灼伤这强大又脆弱的男人,于是只能贴着他厮磨一阵,浅尝辄止便离开。
相灵手很小,力气也不大,掌心按着怀故后脑,怀故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诸般不得法门,最后相灵轻撞上怀故的额头,她贴着他,声音像是穿透了胸腔,企图直接传递入他的大脑:“怀故,不要放弃我。”
悲怆压抑在短促的几个字里,她不想,也不敢倾泻太多,怀故却没有反应。她纠缠再三,最终只能遗憾离去。
相灵终于转身,在阳光普洒的大道上前行。
灿阳晴照,和风大好。
怀故像是终于从癔症中惊醒,女孩的声音好像突破了肉体的限制,在他颅骨内回荡,撞成一片又一朵绚烂又明媚的烟火。他不自觉伸手摸向自己的嘴唇。
不要放弃……我?
视觉看不到的地方,有细微的摩托引擎声响起,怀故听力很好,也有可能是在“蹲人”和“反蹲人”中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