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第一次明白了蠢得具象化体现是什么样。

“白主任，大家没有责怪我是因为所有人都清楚，你根本没有值得被剽窃的东西。”

我没理他，转身开始收拾办公桌。

抽屉里还放着我和沈安的合照，那是我们第一次参加学术会议时拍的。

照片里的她搂着我的肩膀，笑得那么温柔。

"许烨。"

沈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压抑的怒气：

"你现在是在闹脾气？"

我的动作顿了一下，转身面向他：

"沈院长。"

"你觉得我是在闹脾气？"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谈，没必要用辞职来威胁。"

“看在你剽窃数据这件事没造成什么影响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我差点笑出声。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认真做的决定在她眼里都成了威胁？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可以做到明明知道所有真相却依然选择不信任我？

“沈院长，我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剽窃一个无名小卒的地步了？”

“况且，你本科读得都不是药学，知道试管怎么拿么，白主任？”

4

我不愿与她再多说，抱着纸箱走出办公室，走廊上的同事纷纷避开视线。

纸箱里装着我这些年所有的研究成果。

实验笔记、数据报告、还有那支沈安送我的钢笔。

白京突然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许组长，等等！"

我下意识抬手挡开，她却像片落叶似的往后踉跄几步，重重摔在地上。

"啊！"他发出一声痛呼。

我根本没用力推他。

"许烨！"沈安

伴随着她的怒吼，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我脸上。

"啪！"

脸颊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作响。

我踉跄着扶住墙，纸箱摔在地上，文件散落一地。

"你明知道白京身体不好，受不了一点刺激！"

沈安双眼通红，像看仇人一样瞪着我。

"我真是看错你了，蛇蝎心肠！"

她弯腰抱住白京，动作轻柔得像捧着什么易碎品。

白京靠在她怀里，脸色苍白，嘴角却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

"阿时......"

"别怪许组长，是我自己没站稳......"

沈安轻轻摸了摸他苍白的脸，声音却冷得像冰：

"许安，你不是想走吗？”

“我批准了，那堆没用的数据你也可以带走。”

“这辈子别再让我看见你。"

看都没再看我一眼，她扶着白京大步离开。

走廊上一片死寂，每个人都面面相觑。

脸颊上火辣的痛感还未消退，但不及心痛的千分之一。

我蹲下身，一张一张捡起散落的文件。

这些纸上每一个数据，都是我熬了无数个通宵得出的结果。

现在它们像垃圾一样躺在地上，被人随意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