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沂的书房淡雅,熏着檀香,袅袅烟雾腾空。

林惊雨打算就放在桌上,早早离开,昨日干了最亲昵的事,她面皮有时也薄,不想与萧沂碰面。

她走?到桌旁,准备把银耳粥放下?。

忽然一只鸟飞过来,停在林惊雨的肩上,她吓一跳,连带着手中热腾腾的银耳粥打翻。

她顾不着手上刺痛的烫伤。

望着凌乱掉在地上,萧沂的册子?,叹大事不好。

还好册子?翻盖起来,里面的内容没大碍。

唯有一幅画,画中女?子?一身梨花白衣,青柳细腰,双手执一朵小花,婀娜娉婷。

移至画中女?子?的脸,则是一摊糊状的银耳粥。

完了,这?下?完了。

外面的小厮听见动静进来,吓得呆愣住,嘴里念叨着:“完了,这?画平时殿下?动都不让动,连看都不让看,殿下?回来看见,定?要大怒。”

不用他提醒,林惊雨大概料到萧沂会如何大怒,罚她一个月俸禄?又或是掐着她的脖子?,恨不得把她掐死,让她给这?幅画陪葬。

她大概猜测出,这?画上女?子?就是萧沂爱而不得的天上月亮。

她想着补救,拿帕子?去擦粥,结果轻轻一碰,连着画上女?子?的脸被擦去,彻底变无头女?人。

吓得林惊雨心一颤。

小厮吓得腿软跪地,劝太子?妃别折腾了。

与此?同时,石阶上传来阵阵脚步声。

是萧沂回来了。

那小厮连忙磕头,“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

萧沂走?进大开的书房,林惊雨站在桌前,背手不知藏着什么东西,她神色紧张,扯了扯嘴角讪讪一笑?,“殿下?这?么早回来了?”

萧沂一眼看出不对劲,无奈蹙眉,“发生什么了?”

林惊雨自知躲不过,壮了壮胆子?,她才是正妻,她的丈夫私画别的女?人画像,她心虚什么。

于是她拿出无头画像,又指了指笼子?里的鸟。

“你的鸟,突然飞过来,吓到我了,我没拿稳银耳粥,不小心打翻,弄乱了你的东西,你放心你的册子?都没事,就是这?幅画,头没了。”

林惊雨张扬的语气,越到后面越弱。

她已经想象到萧沂发怒的画面,准备搬出帝后之?命,以及林家多?年?兢兢业业,功劳苦劳都有,跟萧沂死干到底。

萧沂瞥了眼画像,漫不经心道。

“哦。”

?林惊雨茫然。

只见萧沂走?过来,把画随意?放在桌上,握起林惊雨的手,望着上面因烫伤的红痕,吹了吹。

“痛吗?”

他如远山的眉微微蹙起,又显尽温柔,似是在心疼她。

林惊雨依旧茫然,她点了点头,看向地上的粥。

“殿下?,你的粥打翻了。”

“无事。”

“你不生气吗?”

“我为何生气?”

林惊雨有些?看不明白萧沂。

萧沂从匣子?里翻出一瓶烫烧药,倒在掌心,骨节分明的手指沾着药粉,轻轻抹在林惊雨的烫伤上。

“疼吗?”

林惊雨皱了皱眉。

“看来是疼。”他更轻了些?,转而又是痒意?。

林惊雨问,“你不生气我弄破你的画吗?”

说完林惊雨就后悔了,像是在拽老虎的尾巴。

萧沂平静淡然,注视着林惊雨的手指。

他低声呢喃,“有你在,它已经无意?义。”

林惊雨不解萧沂这?句话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