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家眼里,竟成了洪水猛兽?!

尤其是徐如......

他想象中,她看到那些华服时,或羞涩,或欣喜的模样......

结果却是惊惧哭泣?!

一股难以言喻的挫败感,和冰冷的怒意,瞬间席卷了司马庞!

他猛地一掌拍在紫檀御案上!

“砰!”一声巨响!

震得案上的笔山、砚台都跳了起来!

赵普垂手肃立,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好......好一个徐家!好一个......‘体面’!”

司马庞的声音如同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朕的恩典......倒成了催命符了?!”

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在极力压制着翻腾的怒火。

司马庞目光扫过赵普那毫无波澜的脸,

再落到窗外沉沉的夜色上,

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看到徐府书房内那对绝望挣扎的父子。

愤怒过后,一种更深的、带着强烈占有欲的算计迅速占据了上风。

徐崇那个老顽固和徐矩那个小狐狸的态度,不重要!

重要的是徐如!

是那个让他司马庞心痒难耐、却又总是像滑溜的鱼儿一样,从他手中溜走的小东西!

她怕他?

惊惧?

哭泣?

司马庞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

眼底的冰寒被一种更深的、带着掠夺意味的幽光取代。

他踱步到御案后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

“赵普。”司马庞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奴在。”

“传旨尚功局,”

司马庞的目光,落在桌角那个徐如之前进献的、此刻已略显干瘪的靛蓝药囊上,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徐医佐所献药囊......朕用着甚好。着他们......按此方,再赶制十个一模一样的送来。”

他顿了顿,补充道,“要快。明日......朕还要用。”

赵普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随即垂首:“是。”

“另外,”

司马庞拿起一份奏章,仿佛随意地翻开,目光却并未落在字上,

“明日......未时三刻,宣徐医佐......御书房......‘侍墨’。”

他刻意加重了“侍墨”二字。

“侍墨?”赵普愣了一下。

徐如一个医佐,侍什么墨?

“嗯,”司马庞眼皮都没抬,语气平淡无波,

“朕今日批阅奏章,甚感疲惫。徐医佐心思灵巧,让她来......替朕研墨、整理文书,静静心。”

他给自己找了个极其冠冕堂皇、又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赵普瞬间了然!

陛下这是......改变策略了?

强攻不行,改“怀柔”?

或者说......是制造独处?

温水煮青蛙?

“是,奴明白。”赵普躬身应道,无声地退下。

御书房内,再次只剩下司马庞一人。

他放下手中的奏章,拿起那个靛蓝色的旧药囊,放在鼻端深深嗅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