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修友和乔谅说,他没有什么要问的。

他表现得如此豁达宽容,尽量给他包容和自由。

但想来,哪怕是全世界最最无私的圣父,教堂里的神明,都会在感情上体现出一致的自私、酸妒、煎熬。

他的弟弟在因为一片叶子开心什么呢?

他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乔谅对他有多好。

乔谅不拒绝他,永远包容纵容他、邵修友甚至觉得,如果不是他主动提,乔谅甚至也许都不会和他说分手。

何况。

在二楼的更衣间休息室,乔谅甚至曾骑在他的腰上,用签字笔在他的身上签过字。

起码这是邵乐不曾拥有过的,毕竟这可以算粉丝福利。

邵修友放下手机,再看乔谅。

肩宽腰窄的青年穿着睡衣低着头,吹干的头发柔软垂落,骨节分明的手正紧紧把小丑抱在怀里,给小猫剪指甲。

一刀一个,动作利落。

也许做小丑才是最好的选择。至少乔谅对它很好,也只有它一只小猫,它的猫生也许永远都不知道嫉妒是什么。

邵修友:“宝宝。”

乔谅刚好剪掉最后一只指甲。

小丑却将身一扭,反从他身下甩着尾巴逃走了。

乔谅蹙眉,厌恶拍拍胸口和大腿上的毛发,抬头问:“怎么了?”

邵修友该说他要回去了,现在很晚了。

但他最后说的话却是。

“可以借你的浴室洗个澡吗?”

声音很轻,低沉和煦,混杂在雨声里。

邵修友听到自己大得夸张的心跳声。

乔谅挑眉,靠在沙发上,黝黑目光上下逡巡,询问,“你想留下来?”

邵修友喉结一滚,“不”

乔谅就已经回答他:“可以。”

邵修友呼吸顿了一秒,雨声和心跳的声音都变得不那么清晰。

乔谅站起身,“我这里有一次性的浴袍,和一套尺码偏大的睡衣。你要哪个?”

邵修友侧脸不自觉地微微紧绷了下。

那套尺码偏大的,是不是曾经属于过另一个人?

“我要一次性的吧。”他温声回复,没有多问。

就算真的属于另一个人,邵修友也没有必要去问。

乔谅点头,去衣柜里把一次性的浴袍递给他。

邵修友洗完澡之后,顺便把乔谅还丢在脏衣篓里的内裤洗干净,挂起来。

真……奇怪。

他想。

像已经从粉丝,进阶为同居男友。

他最后抱有一种怪异的忐忑,徘徊推开乔谅房门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

黑发青年总是冷锐顽强,倔强坚韧的意味总是轻而易举地从他的骨头缝里渗透出来。

这种意味在他睡着之后,显得更加明显。

邵修友站在床边看他。

乔谅这段时间,好像比前段时间要吃得多一点,看起来健康不少。

邵修友的手指头轻轻揩到到他脸颊,微微冷的温度传达指腹,这样冷淡的人,脸颊和嘴唇也会是软的。

邵修友看着他,一直盯着。

他的爸粉之魂在这一刻再次觉醒,慢慢靠近,削薄温和的嘴唇,轻轻地印到乔谅的脸颊。

雨声被隔绝在安全屋之外。

邵修友试探着爬上床的时候,乔谅迷蒙中把眼睛睁开一个缝隙,皱眉不耐地侧过脸望了他一眼。

嘴唇似乎张合了下,喊出一个无声的两字名字。

邵修友和乔谅用的是同一个味道的沐浴露。

乔谅似乎闻到一点味道,蹙眉朝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