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阳精气神的确还不错。这场手术好像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太大影响。

他目光如同静谧仪器,重新审视和评估沉阳的价值。正准备说什么,就听到一旁的病房门传来两声“嘀嘀”的响动。

门被打开。

他转头去看。

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从远处走近。

他在打电话,脸上始终带着善解人意的微笑。话音不疾不徐,声音低沉醇厚,似乎是情绪稳定又内敛的人。

乔谅靠在墙壁上,微眯了下眼。

薄言恰好抬头,脚步一顿。

在他的耳机里,江柏川的声音还在笑眯眯地叫嚣:“让你不好过我就好过多了。”

俊雅青年眼也不眨地望着乔谅,同时笑了声,“……也没有很不好过吧?”

随后挂断电话,身宽腿长地站定。

棕咖色微卷的头发随风晃动,俊朗的脸上挂着绅士般合衬的微笑。黑风衣很气派,一双温柔如蛇的眼注视乔谅,上下逡巡。

像是在丛林地面缓慢爬行的巨蟒,速度给人觊觎垂涎与温柔混淆的错觉。

“你来了。”

薄言好像见到了老朋友,弯着眼睛喟叹一声。

嘴角笑意略大了些,话音低缓,“我很想你,小乔。”

以他平时微笑的弧度,是看不清口腔和舌头的。

但乔谅看到了。

他舌心一闪而过的亮光,是舌钉。

薄言有意让他看的。

第035章 又发疯了哥

薄言衣着气派、脸孔英俊, 成熟有礼的绅士风度从他举手投足中彰显。

总会让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瞬间意识到,这人背后会有不俗的背景和浑厚的财力,并且不是酒囊饭袋的草包。

舌钉不应该出现在薄言的身上, 他不是那种特立独行的性格。

不如说他这样的人,该对特立独行的“异常”报以温柔的蔑视才对。

但他还是打了。

这是乔谅带给他的印记。

在他们相遇的短短几年,薄言这样不把阶级之下的人当人看的东西,也要学会怎么好好当一个小三。

去和江柏川。

争宠……?

是该这么形容吗?

真是屈辱无比的经历。

薄言惊讶于自己这样的人, 也会有那样不堪入目、卑躬屈膝的时候。

他分析过。

也许是乔谅的高洁冷脸和虚伪本色让人趋之若鹜着迷上头;也许是和江柏川的竞争白热化让他失去理智;又或许是他从那种扭曲关系里, 真正找到了一丝打破规则的痛快。

但真正清醒的时候,薄言仍然认为, 那些过往都是必须被切除的腐烂伤口。

乔谅眼眸在眼镜后半眯, 熠亮从睫毛底下绽开, 如雪亮尖刀。

像是荆棘骨刺一样, 用力从薄言的身上剜过, 几乎要把他这幅皮囊杀鱼开膛一般剖开。

薄言倒是很享受他这样的注视, 心脏的跳动都不受控地活跃起来。

他走近, 门自动关上, 目光从沉阳脸上一扫而过, 缓慢地扯出微笑,含笑道, “沉阳的价值居然值得你亲自来一趟。”

乔谅表情淡泊,抱着手臂靠墙,推了下眼镜,轻描淡写地转开视线。

很烦。

薄言很烦,命运的不平等性更烦。

总有些天生坏种极端货色, 一出生就享有支配别人的权利。

薄言总是不消停,总是在算计, 总是阴暗爬行想绊倒乔谅的步伐把他卷回家里。感谢法律,法律让薄言这种人在权力之下仍略有失权。

比起他,乔谅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