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有什么用,天天臭着张脸。”祁玲玲眼皮耷拉下来,似是在自言自语,“人家要是知道他脾气这么差,肯定不会喜欢他的。”
程夏选择不说话。
祁玲玲嘴巴一开一阖,吧啦吧啦数落起程煜,心里却在想怎么把话题引到那个点上,兜了一圈,终于说到程夏小时候怕程煜的事。
她问:“那你现在还怕他吗?”
这些日子,程煜对她很好,祁玲玲都看在眼里,程夏不敢隐瞒,“不怕了。”
“那就好,我就担心他会欺负你”祁玲玲拖长尾音,话锋转到点上,“夏夏,你哥他要是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得出结论后,祁玲玲一直在想这个可能性,想得晚上都睡不着。
程夏从小懂事,又孝顺,若真的被程煜欺负了,怕她伤心,也不会告诉她的。
程夏惊地抬头,感觉她话里有话,攥着毛巾,喉咙堵了一堆话,不知道该挑哪句说。
祁玲玲面色如常,嘴角弯出淡淡的笑,“你哥脾气不好,我就怕他会欺负你。”
“没有啦。”程夏吞了一口气,本能地维护程煜,“哥他对我很好的,没有欺负我。”
祁玲玲心口石头落地,想了想,又问,“那你和妈说说,你对浩宇有没有意思?”
“我只把他当朋友。”程夏嘟哝着,不太敢从镜子里看祁玲玲的眼睛,怕被她看出端倪。
祁玲玲眯了眯眸,“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程夏没有否认,毛巾按在脸上慢吞吞地擦拭,祁玲玲看到她红透的耳根,拍拍她的肩,“行,既然你喜欢,那就好好处着,妈不干涉你们。”
程夏呼吸一窒,等回味过她话里意思,祁玲玲已经出去了。
第二天,程夏和程煜提了祁玲玲的反常。
“……要是知道我谈恋爱,妈肯定会问个不停的,可她连对方是谁都没问,说什么让我好好处着,是不是很奇怪?”
祁玲玲之所以能够当到局长,能力强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情商高。官场上不说人话,上面的人打官腔,下面的人瞎糊弄,要是没有入木三分的观察力,怎能爬到这个位置?
程煜从小见识她的精明,也反感她的精明,在祁玲玲面前,他经常有种透明人的感觉。太轻易被人看穿,让他有种挫败感。进入青春期后有了隐私意识,他就开始提防祁玲玲,怕被她套了话,也不喜欢和她沟通。
叛逆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听程夏这么一说,程煜倏然明白这些天祁玲玲为什么三句话两句带刺了。果然在她心里,还是女儿比较重要。
程煜苦笑,给程夏倒了杯水,程夏吃了药,揪着他的手指把玩。
程煜摸着她的头,安慰,“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有什么事我来和她说。”
过后,祁玲玲没说这事,程煜也无从提起,但母子俩已是心照不宣,只是没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