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拍到马蹄子上了,想着季宁溪那夜的浪劲,怕是将那匹老马都快拍散架了吧。

可惜她这庶妹终究是不了解祁王的性子,祁王虽说好色,可功利心极强,若她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子,祁王或许这次会怜惜她几分。

偏偏她是季家的庶女,这身份不上不下的,祁王要是强行将她抬为正妃,一旦讨好父亲不成,只会彻底惹怒顾太后。

要知,慈宁宫那位可最反感宗室子弟迎娶庶女为妻,在她涉理朝政这几十年,嫡庶有别似乎已经成为更加明晰的法令。

而这场雪月之事,叶绾姝早已没了兴致,看向采菊、秋梨,又问:“可还有别的事?”

采菊想了想:“听说昨日秦姨娘院里的六姑娘不幸溺水而死......”

“季宁悦?”

叶绾姝心头一凛:“这事你们确定没打听错?”

“奴婢们岂敢信口雌黄。”

采菊道:“昨儿个入了夜便有一个小木匣从季府抬了出来,咱们临安城的规矩向来不给夭折的孩童入棺大殓,只有几名小厮将匣子拖到城外下葬了。”

话到此处,采菊神色黯然的叹了口气:“那秦姨娘哭得撕心裂肺的,一直追出府外,惊动了整条顺河街,还说六姑娘是被人害死的,硬生生被季首辅差人架回去,才算平息了风波。”

“被人害死的?”

叶绾姝顿时想到了那夜的情形,倘若果真如此,定是周茹知晓季宁悦和秦楚霖放跑了自己,将怒气撒到了季宁悦身上。

如此,那妇人的心肠也实在太歹毒了些,不过五六岁的孩童,她如何下得去手。

“采菊、秋梨,我和季家六姑娘毕竟算是姐妹,待她头七时我想去看看她。”

叶绾姝吩咐道:“你们替我打探一下,她的尸骨葬在了何处,顺便再替我约一个人,我要见见秦姨娘的外甥秦楚霖。”

如果季宁悦的死当真是周茹所为,即便自己已不是季家人,也由不得她继续在府上作威作福。

当年母亲的旧恨,她正愁没由头和那妇人清算呢。

叶绾姝刚交代完两个丫头所有事情,便见小蝶引着几名女使走了进来。

“表姑娘。”

小蝶满脸堆笑:“小公爷说上次及笄宴没能好好陪您过,特意亲自挑选了不少锦缎和首饰过来,还说要带您去长乐街听戏,叫您好好打扮打扮。”

看着女使们手里端着的托盘,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耀眼夺目,刺得人有些睁不开眼,色泽华丽的姑苏细锦上,那栩栩如生的精致图案更是叫人看得眼馋。

“小公爷待表姑娘可真是用心。”,采菊、秋梨一脸艳羡的称赞道。

别说那些稀世的珠宝首饰,光是这几匹细锦都够姑苏城里能工巧匠忙活大半年才能织出。

叶绾姝却无半点兴致,也不想因为这些事再与顾庭琛有何纷争,瞥了眼妆台边早已封存好的几箱子礼物,语气淡淡道:“放那边吧。”

横竖她也不打算带走任何东西,到时候物归原主便是。

至于看戏,她这些日子身临其境,看了一场又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戏,更是无心。

“我还要去伺候姨母汤药,没有时间。”

叶绾姝遂然起身,沉声吩咐道:“你回去告诉他,往后不必再费这么多心思,我这几年为外祖母居丧,简素惯了,用不来这些名贵之物。”

话落,直接出门去了姨母的院里。

小碟和采菊、秋梨面面相觑着,一时间也没了别的法子,只得将东西按照表姑娘吩咐归置。

……

许是外甥女回府的缘故,叶怀素这一夜倒是睡得格外安稳,叶绾姝到时,她整个人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