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王,得罪了。”

钱统领当即拔出佩剑,身边不少军士纷纷跃跃欲试。

恰在这时,城上响起一道低沉的讥笑声。

“钱章,你简直有负圣恩,自古忠孝两难全,你今日助着这恶魔屠戮忠良,他日这恶魔再以你父亲做威胁,逼你弑君,甚至逼迫你做更泯灭人性之事,你是否也要甘受奴役?”

顾庭琛循声望去,见是季渊被带了来,他心头的怒火直往上蹭:“季渊,你胡言乱语什么,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季渊冷笑一声:“老朽怎会不信,你这种弑兄弑母的畜生,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

瞧着道安王眼里杀意正浓,周福海连忙上前去同他小声嘀咕了几句,而后冲着城下大喊道:“永宁王,你既为勤王而来,如今祁王已灭,你该早些回越州去才是。”

暗暗瞥了眼身边的季渊,他淡淡笑道:“太后有旨,只要永宁王肯送回靖和公主,带兵回越州,太后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想着绾儿这些日子的遭遇,傅明池不屑勾了勾唇:“周公公,若是本王偏要计较太后对王妃这数月的苛待呢?”

“那就别怪太后狠心,先拿季首辅这个勾结外藩的奸吝以儆效尤了。”

周福海冷森森的眯了眯眼:“听闻永宁王待靖和公主情深意重,咱家想永宁王必不会让公主背上不孝的骂名吧?”

“永宁王,休要听他信口雌黄,切莫辜负了陛下和绾绾的苦心。”

季渊义正严辞道:“今日陛下就在城下,陛下这些年所受的苦楚,别人不知,神威军的将士们谁人不知,胸中壮志不能施展,只能任由着顾氏一族祸国殃民。”

“将士们,你们难道还想任由着顾氏擅权弄政,看着外寇践踏我们的同胞,看着你们的姊妹和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被送往北境遭人凌辱?”

话落,他目光坚毅的视向傅明池,大声道:“永宁王,今日老朽只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恳求于你,希望你不要忘了崎州城内对老朽的承诺。”

傅明池自然记得那夜崎州城的事,他说过自己只会比季渊这个当父亲的更加爱护绾儿。

“首辅放心,本王定不会让绾儿再回到那恶魔的魔掌之中。”,傅明池信誓旦旦道。

季渊欣慰一笑,猛的站上城头,一跃而下。

叶绾姝从马车上掀开帘子,正好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顿时怔住。

“阿爹。”,她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踉踉跄跄的奔下马车,朝着城墙边跑去。

“季卿。”

昭烈帝率先跃下马,奋不顾身的上前将他搀扶住。

“陛下,臣今日不得不与您道别了。”

季渊急咳出几口鲜血,余光斜睨着正发了疯一般奔跑过来的女儿,露出苦涩的笑意:“臣……此生上不负君恩,下不负黎民,唯独没能做一个好夫君,好父亲,还盼陛下往后能替臣多多照拂小女。”

回忆起他这些年对自己尽心竭力的辅佐之恩,昭烈帝眼角酸涩,不停点头:“季卿放心,你的女儿就是朕的女儿,朕绝不会让她们受委屈。”

傅明池在马上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没想到自己平生最为厌恶之人竟然能在这个时候为大义奋不顾身。

直到看着绾儿突然出现,他才渐渐收回神来,有些茫然无措的下马,搀扶着她一道赶上前去。

“阿爹。”,短短数日间,叶绾姝已目睹了好几位至亲离自己而去,心中只感空落落的。

有些无力的跪倒在地,她语声哽咽道:“你怎么能不等女儿前来?”

看着女儿晶莹的泪珠落下,季渊心疼的抬手抚住她眼角,声音散乱又虚弱:“绾绾不哭,阿爹无悔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