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后吓得一怔:“顾安,你疯了不是,你怎能将这孽障的尸体搬到哀家的寝宫里来。”

“姑母,他是我的儿啊。”

顾安看着早已辨不清面目的顾庭洲:“您是看着他们兄弟长大的,谢氏在时怜您膝下无子,将您当作亲生母亲一样孝敬,臣侄早年间在外领兵,您在北都时虽贵为国母,可秦贵妃那妖妇仗着先帝的宠爱,日日欺您害您,哪次不是谢氏拼死入宫为您解围,您怎能眼睁睁看着她留下的骨血骨肉相残?”

“哀家何曾愿意看到他们兄弟闹到这般田地?”,顾太后满脸愠色道:“你那逆子将哀家软禁在这慈宁宫内,哀家还能阻止他不成?”

“若不是姑婆一意孤行,执意临朝称帝,非要逼迫绾绾那丫头前往北境和亲,他又哪来的机会独揽大权?”

顾安双目腥红的看向她:“姑婆协理朝政数十年,对北境的形势还不清楚,北寇狼子野心岂会因为我朝的妥协退让而停止南侵的脚步?”

“事已至此,你再说这些有何用?”

顾太后也有些懊恼,沉声劝道:“顾安,你是哀家也是整个顾氏一族最为倚重的人,哀家命你迅速振作起来,决不能让傅明池那混账东西进入临安。”

“姑母,大势已去,臣侄求您别再继续错下去了。”,顾安劝道:“如今该令满朝上下齐心协力共同抵御北寇才是。”

“混账。”,顾太后大骂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若无哀家,大邺朝早已在三十年前就亡了,哀家护了几十年的江山怎能拱手送给他人?”

“纵然永宁王是太宗血脉,可他身上流着的也是傅氏皇族的鲜血,他如何就不能承袭大统?”,顾安道:“难道姑母真要看着大厦倾覆才肯幡然悔悟?”

“只要哀家还有一息尚存,就绝不允许废帝和越州那混账有出头之日。”,顾太后目光决绝:“哀家命你立刻上城,收拢人心。”

“臣侄恕难从命。”

顾安抱起顾庭洲尸体毅然决然迈出了慈宁宫。

“反了天了。”,顾太后气得将桌上茶盏狠狠摔了过去。

“太后息怒。”,周福海在旁劝道:“太后,当务之急,是设法阻止永宁王入城。”

顾太后冷哼一声:“傅明池孤闯临安,怕是将叶家那丫头在意得很紧,你立刻让道安王将季渊带上城去,让他劝说傅明池交出靖和公主,退回越州,否则今日便是季渊的死期。”

周福海目露迟疑:“太后,季渊与靖和公主关系并不亲厚啊。”

“再不亲厚那也是血浓于水的父女。”,顾太后幽幽一笑:“哀家倒不信,这丫头宁肯为了个野男人,背上不孝的骂名。”

周福海想了想,颇觉有理,立刻应声而去。

......

临安城外,潮江边的营帐内,等着傅明池离去后,叶绾姝便从床上重新坐了起来。

想着心头的顾虑,她着急将言瑾唤了进来:“言将军,你手里还有多少人马?”

“不到两千人了,其中还有几百伤兵。”,言瑾如实答道。

“你带领一千人迅速赶回越州,接太妃和大家前往崎州。”,叶绾姝叮嘱道:“一定要尽快赶回去。”

言瑾一脸困惑:“王妃,殿下让末将留下来照看您和祝将军他们,末将此时回越州做什么?”

“顾庭琛手里有玉玺有太后,他如果守不住临安,只怕会铤而走险。”

叶绾姝提醒道:“你可别忘了,徽州、掖州尚有三十万朝廷大军,那徽州守将本就是顾氏亲眷,他若逃亡越州,调动徽州城的十万驻军不在话下。”

她这番提醒,言瑾不禁深深蹙起了眉头:“越州眼下除了崎州的五万守军,其余州县皆无守备,若是顾庭琛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