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今夜早些歇着吧,奴婢明日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替您打探来外面的消息。”,春红信誓旦旦的开口道。

“傻丫头,别去做糊涂事。”,叶绾姝叮嘱道:“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做,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话音刚落,妆台边紧闭的柳叶窗忽然发出一阵动静。

叶绾姝充满警惕的起身,拉着春红一道过去察看,只见柳叶窗从外面被拉开,一道人影骤然钻了进来。

“大、大公子。”

春红惊讶的刚叫出声,顾庭洲便立即轻嘘了声。

迅速在屋内打量了一遍,顾庭洲忙不迭吩咐道:“绾绾,庭琛入宫去商议太后登基大典的事情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现在带你离开。”

“太后准备登基了?”,叶绾姝心头一喜。

“是。”

顾庭洲蹙了蹙眉:“陛下已经下了禅位诏书,太后即将临朝称帝,吉日就选在了中秋前一日。”

话落,便要去拉叶绾姝翻窗离去。

叶绾姝脸色一冷,下意识甩开他:“姨母尚在国公府,我哪儿也不去。”

“母亲......”,顾庭洲眸色微顿,黯然神伤道:“母亲已经过世了。”

“你说什么?”,叶绾姝一脸错愕的看向他。

“绾绾,表哥说的都是事实。”

顾庭洲不忍心的闭了闭眼:“母亲在清眠、庭济离开国公府那晚自刎在了庭琛面前。”

“不可能。”,叶绾姝正愣在原地,脑海里忽然变得一片空白。

“大公子,求你别骗我家姑娘了。”,春红满眼含泪:“我家姑娘被殿下困在翠薇棠已经够可怜了,你若真心想救姑娘奴婢自当感激,可你怎能诅咒国公夫人呢。”

“绾绾,我知道表哥以前做的那些事,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我,可我现在真的只是希望带你离开这个牢笼。”

想着母亲临死的情景,顾庭洲心酸不已道:“母亲临死前一直望着翠薇棠的方向不肯闭眼,我便知道她是放心不下你,她不想成为二弟束缚你的工具。”

听他说话的语气,再看着他黯淡无光的眼神,叶绾姝逐渐意识到,他并没有骗自己。

她了解顾庭洲的性子,他并不是个喜欢撒谎的人。

“姨母,姨母真的过世了?”,叶绾姝心里五味杂陈的。

“绾绾你好好想想,要是母亲无虞,庭琛何必将你看押得这么紧?”,顾庭洲解释道:“他就是怕你知道这些去意更加坚决。”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叶绾姝心头迸了出来,她强忍着心头的怒意,嗓音颤抖着问道:“那清眠、庭济呢,他们现在何处?”

“我已经让田福送三妹、四弟去了越州。”,顾庭洲如实回答后,再度催促道:“绾绾,当务之急你得快些随我离开这是非之地。”

得知清眠、庭济去了越州,叶绾姝悬着的一颗心才松懈下来。

只是想着顾庭琛这些日子在自己跟前装得若无其事一般,她心头的恨意更甚,恨不得要立刻将他大卸八块才能解这心头之恨。

“姨母。”,她颤颤巍巍的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努力平复临近崩溃的心绪,嘴里不断呢喃着“姨母”二字。

在她眼里,姨母从来都不是个完美的人,她爱慕虚荣,和后宅里大多数女子一样,攻于算计,也和大多数的长辈一样,总觉得她安排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她也曾想过逃离姨母的束缚,抗拒她,可正是这样一个充满瑕疵的女人,疼了她护了她十余年,让她在母亲过世后仍能感受到有至亲的温暖。

她以为自己能够改变姨母的结局,可姨母终究没能陪着自己支撑到最后一刻。

叶绾姝的心仿佛被什么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