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沉默一瞬,脑海中思索半天,最后挠了挠头,“符合这个要求的……你下辈子,要成为飞机?”

也不是不行吧。

就是……就是第一次碰见这种要求!

众人:“……”

好一个飞机呀,把大家都干沉默了!

杜如春却眼前一亮,“可以吗?”

温梨:“……”

温梨挠了挠头,“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得和你说一句,飞机也不能自由的飞,当然也可以让你做飞鸟,但飞鸟飞得不够远。”

主要是,飞机要是自由的飞,自己想去哪儿就飞到哪儿,那是会出事儿的!

化妆师默默的道:“其实我觉得,变成高铁也不是不行。”

温梨助理清咳一声,接了一句:“看不起我们火车吗?”

温梨摸了摸鼻子,“但这俩不能飞呀。”

二人:“……”

你说的好有道理哦。

杜如春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她慢慢的垂下了眼睛,“如果可以让我选的话就飞机吧,至于……至于是不是相对自由,其实这世上哪有什么动作是相对自由的。”

世间万物都是受到束缚的。

但她只是想飞得更远些。

温梨摊开手,“行吧,那我就照办了。”

等杜如春教了她该怎么刺绣,她自觉自己也学的差不多后,便念了一串往生咒。

在对方灵体慢慢消散之际,一道金光,慢慢地汇集在她丹田。

摄影师咔咔一顿拍。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有点激动。

见到杜如春走了,秦朝松了一口气,心绪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她也不愧是一个合格的主编。

都碰见鬼了,也没忘记自己今天是来拍摄的。

化妆师去保姆车上给温梨化妆换衣服。

她在温梨脸上,多画了两道裂痕。

仿佛温梨是一个纸人,从脸颊开始一点一点的裂开。

等到全部裂开之后,没有人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化好妆,回到狭小的回房的温梨,着实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她一身嫁衣鲜红似血,眼珠子黑漆漆的,分明此刻她并未做出什么表情,却比做了表情还要可怖。

秦朝目光落在温梨脸上,想了想,让两个工作人员将袖子捋上去,露出一只胳膊,紧紧按在温梨的肩膀上。

温梨眼神空洞洞的,犹如一只毫无生气,被推着往前走的木偶。

她坐在结满蜘蛛丝的梳妆镜前,模模糊糊的铜镜映照出一张模模糊糊的脸,恰如困于四四方方的内宅的姑娘们,这一生都是模糊不清。

史书上不会记载她们的名字。

便是有,也不过寥寥几笔。

细细算来,竟还不如铜镜中映照出的那张模模糊糊的面孔清晰。

温梨覆上盖头,手里被塞了一个骷髅头,她抱着它,眼神看不分明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

她被带到了祠堂,上面挂着陈旧破败的白绸,她一身鲜红的嫁衣,与这里格格不入。

又好似,她该与它们融为一体。

有两只手摁着她,她头发散乱,静静被强行按着跪在地上。

秦朝看着镜头里呈现的画面,脸上露出一个微笑,静静地道:“好,温老师,破碎的场面已经够了,接下来,你应该反抗了。”

中式恐怖,也不应该只让人看到压迫。

更应该看到反抗。

反抗是刻在人骨子里的。

哪怕是被君权父权夫权三座大山压着的柔弱女子,也会生出反抗之心,便是拼出一条命,也要为自己谋个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