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谢笙和高祺之间的恩怨,太子也是知道的,此时只能干咳一声。
“太子殿下怎么咳嗽起来了,这会儿正是换季的时候,前两日秋老虎还在发威呢,今儿早晨起来,就冻得像是寒冬要来了似的,若是您病了,可千万别讳疾忌医,一定要找了太医来瞧,您可是我大晋的储君呢,除了皇上之外,就属您的身体最贵重了。”
谢笙说话从来真心实意,尤其是说好话的时候。所以即便谢笙把高祺气得跳脚,有时候太子也恨不得能够把谢笙给掐死,却也还是不得不承认,谢笙想说好话的时候,说得实在顺耳极了。
瞧瞧,除了皇帝之外,最尊贵的就是太子这个储君了。这话从太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六皇子身边的伴读口中说出来,可真让人觉得愉快。
“本宫无事,”太子问,“谢侯爷回京,想必谢麒的婚事也要开始算日子了?”
“我记得谢麒和朱家女都已经满了十八岁了。谢麒是男子,再等两年也无妨,不过朱家女郎比谢麒还要大几个月,应当是再等不得了。”
“可不是吗,”谢笙笑眯眯道,“我爹才归家,大哥就提出请爹娘帮他测算日子,准备走最后的礼了。想必离我大嫂进门也不久了,到时候……”
“哎呀,是我忘了,太子殿下不得轻易出宫,到时候只能叫我哥再另外谢过殿下了,”谢笙扫了一眼高祺,“我家也不接高家的礼,想必高伴读也是没这个口福能喝到我大哥的喜酒了。”
高祺打从被骂了之后,最害怕谁提起当年那件事。尤其当初谢侯把他吓了个够呛,如今谢侯再次回京,还要常驻京城,他也打定了主意,能不去谢家就不去谢家。
所以他早就决定了,谢麒的婚礼他是绝对不去的,谢家求着他,他也不去。
不过他心里想着不去,和被人当面说,你是不能来我家,这里面的含义是不一样的。
“无妨,”高祺脸色僵硬,这几个字似乎是从牙缝儿里逼出来的一样。
太子见状,倒也没说什么。他可没忘了,当初高家和谢家闹崩之后,紧接着就出了六皇子的事情。高贵妃见皇帝选了谢笙做六皇子的伴读,就赶忙叫高家修复和谢家的关系,可谢家所有来自于高家的礼物都不收,无奈之下,高贵妃只能亲自送。
高贵妃原想着她是贵妃之尊,送出去的东西,总不可能再被退回来了吧,谁承想,谢宁他就有这个本事,愣是没收。
那送礼的太监直接扔在门口,谢宁当时就骑马带着礼物进了宫,比那太监还要更早到宫里。谢宁进不去后宫,便直接把礼物原样扔到了前朝和后宫交界的宫门处。
众目睽睽之下,被谢宁落了这么大一个脸面,高贵妃当天就叫了太医,却也再没人敢招惹谢宁这个混不吝的。
太子总站在面前不走,明明该说的都说完了,谢笙也觉得有些烦了。
他在面对太子时候的态度都是装出来的,所以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地就会刺一下太子他们,偏偏脸上表情一向绷得好,又一贯是这么说话的,就连太子也说不出他多大的不好来。
其实太子真正想问的可不是谢麒,也不是挑拨谢笙和二郎之间的关系。挑拨这事儿,要是能成,早就成了,何况谢笙刚才那样的表现也能叫太子知道,他打的如意算盘,是必定成不了的。
太子本心里其实想问的,是大姐儿什么时候进入社交圈。
其实这事儿本不该他来,可高祺被谢笙一句话堵回去,这会儿还没缓过劲儿呢,太子便也不得不慢慢的来。
“说来谢麒和朱家女也算是青梅竹马,想必日后感情定是好极,可叫本宫羡慕得很,”太子眉宇间的郁色和脆弱也不再遮掩,他叹了口气,就等着谢笙来问,或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