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改了主意,坚持要去另一个国家,无论谁劝也不肯听。至于原因,他其实已经不大记得了,大抵又是听了什么人的挑拨,或是因为某件事情对岑致森心生怨愤,更有可能只是单纯跟岑致森赌气。
岑致森也问过他,那时他面对岑致森困惑不解的目光,却更觉意难平,所以执意要跟这个人分开。他的个性执拗至此,连岑胜礼也毫无办法,最终顺从了他。
但当那日岑致森真正走了,他又不觉得畅快,那种空荡荡的失落和隐约的后悔,一直持续到三个月后他也启程出发去美国,及至更久的以后,最终扎根在他的记忆里,演变为简单的“不愉快”这三个字。
“以后不会了,”在宁知远望过来时,岑致森说,“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别想了。”
宁知远的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嗯。”
其实还有更多的,不过他也懒得说了,和岑致森有关的回忆,大多都是不愉快的,他跟这个人别扭了二十几年,即便后来他回国进岑安工作,岑致森有意修补兄弟关系,他也不想买账。
如果不是身世揭开,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做到心平气和,跟这个人和解。
现在这样,倒也没什么不好。
车外的雨愈下愈大,有如铺天盖地,他们被困在这里,仿佛被这个世界遗忘了。
岑致森安静看了片刻,说:“雨太大了,现在走太危险,还是等等吧。”
“刚才可以走,你也没走,”宁知远声音里的笑意明显,“你不就是故意不走的。”
岑致森再次回头,车内光线过于昏暗,他依旧看不清宁知远的眼,但本能地感觉到宁知远的眼中有他,也似乎听明白了宁知远这样的笑声里的暗示。
“知远,”他问,“刚出发过来时,你去便利店里还买了什么?”
宁知远:“你猜呢?”
岑致森不想猜,他只想要一个直白的答案:“我们那个赌,还算数吗?”
“算吧。”宁知远的语气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