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显得如春日般温暖,太子方才进屋不久,便被这股热浪逼得脱了好几件衣服,但半靠在床上的徐循,却依然是严严实实地裹着棉袄,面上也还是苍白而无血色,丝毫未因屋内的温暖而精神几分。正好她还在服孝,不但穿的是素服,连用具摆设之物,虽然没有严格地按照礼记规定睡木板床,却也是简单朴素,比从前寒酸了许多,叫太子看了,心里如何不生出怜意来?
说来也是怪不得谁,皇爷去世前后,那兵荒马乱的气氛使得徐循自己都遗忘了她没有往日规律的天癸,再说,格外的劳累,本来也会让天癸有所延后,若非那日辞庭回来,钱嬷嬷老成持重请了南医婆,只怕这一次小产都不会有人发觉,直接就当天癸待了月份小,有时候流产都是不知不觉的,还以为是天癸来了呢,顶多便觉得这一次天癸量大,人也特别疲惫而已。
毕竟还是月份小,又是劳累了这许久,虽然南医婆扶出喜脉以后,太子妃做主立刻请了医生,也用了几日药,但毕竟还是没有保住。也许就是因此,徐循这几日都是恹恹的,太子几次过来探望,她不是在睡觉,就是和现在这样没精打采的。怏怏的模样,和从前那快活天真的气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