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以来,这种含沙射影空穴来风的话,心素听得太多了,她站起身,只当没听见,只见简先生也站起来,一口喝干杯中的酒,重重放下酒杯,语气干脆而不容拒绝:“抱歉,我有些话,想单独跟关心素小姐谈谈。”
在心素还没有回过神来之前,邱氏夫妇已经忙不迭地,招呼都来不及打,几乎在下一秒就打开房门,迅速地出去了。
心素下意识地,几欲移步,但有人比她更快,一个人影,在灯光下,已经欺了过来,一只手迅速伸出来攫住了她的下巴,他的脸和她的脸近在咫尺:“你的护花使者呢,怎么,赶不及来救你了?”他脸上微带讽刺的笑,但他的眼底,是一片冰冷。
他的手,沿着她的脸颊缓缓下移,抚过她的脖子,他的手,冰凉的,心素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最终,他的手,抚过了那条项链,和那个小小的坠子,然后,他稍稍离开她,他的声音重又响起,依然是无比讽刺地:“你当初何必来屈就我呢,毕竟,你认识那个人在先,他也一直对你一往情深,不是吗?”
心素一时有些恍惚,但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对不起,简先生,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话刚一说完,她就转身准备立即离开,但是,简庭涛伸出手一把就拉住了她,冷冷地:“关心素,你太天真了,你以为随便找个理由跟我离婚,就可以把你过去十年来加诸于我身上的欺骗趁机清除得干干净净了吗?”他似是冷笑了一声,“本来现在你的事情,跟我已经毫无关系,但是,”他顿了顿,“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梅开二度,那么,我似乎也应该给你准备一些贺礼,是不是?”
心素的心底突然间微微一痛,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这曾经深深相爱过的两个人,就只剩下对彼此极为深重的伤害,而且,一定要把对方伤得遍体鳞伤,才肯善罢甘休?
她低下头去,走到门边,拉开把手,静静走了出去。
鹤舞的清音
果然,在接下去的一连好多天里,关心素如愿以偿地,没有再看到简庭涛同学那张最近以来已经耳熟能详闭着眼都可以描述出来的那张脸。
她的心里,不由自主地,舒了一口气,不管承不承认,这个简同学,还是给她带来一定的困扰,至少,现在的她,走在路上的回头率,比她老爸著名的关定秋先生都还要高。
只是,她不知道,生命力无比顽强的简同学只是化明为暗地,将态势部分转入了地下而已。
现在的简同学,正和从小一起长到大,家世也相仿的叶青承同学在简氏企业旗下的一家度假村的小木屋内,坐在窗前的休闲木椅上,品着香茗,听着松涛,看着窗外远处的点点渔火,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什么。
这两个虽然性格不同但打小就脾气相投的密友,漫无边际地,从国外大事说到国内大事,从绿荫场上的赛事说到电视访谈节目,再从自家公司的事说到学校里的事情,自然而然地,话题又扯到了最近和简同学的相关度绝对几近达到1的关心素同学身上。
一向说话做事都极其沉稳谨慎且深思熟虑的叶青承同学,也是看着简同学最近以来实在是有些反常的表现,有些按捺不住了,于是,喝了一口茶后,看似不经意地开口:“庭涛,最近倒是挺空的啊,不去上萧珊老师的课了?”语气中不无戏谑和笑意。
这也是他们系上相熟的同学们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和简庭涛同学打招呼时的必备用语。
谁都知道一向在情场上无往而不利的简庭涛同学此次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生折磨得死去活来,而且,最最最悲惨的是――知音少,弦断无人听。
谁叫这个简庭涛同学执着地相信小概率事件一定会发生呢!事先并非无人提点他,就连一贯内敛的叶青承,也含蓄地劝说过好几次,他偏要去碰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