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玉牌在包盖中露出一角,上面的牌头是她专程请师傅设计,雕刻赶制的,明?明?昨晚她已经将平安牌亲手送给箐箐,此刻却在她的包里。

警察说,是她的侄女请他转交的。

她的侄女不在东市, 能把这块平安牌给她的, 除了白箐箐,霍雯想不到第二?个人。

电话那?边的敖心逸没回答平安牌的事,但她心中已经笃定。

霍雯眼角的泪滑入发间:“心逸, 我想见见箐箐。”

敖心逸带白箐箐赶到医院。

在路上才了解到她昨夜出了车祸, 一片玻璃扎在她胸口,差一点就是心脏, 抢救了大半夜, 到早上情况才稳定下来。

算算时间, 霍雯是一醒就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两?人是许多年的至交好友,敖心逸慌得不行, 上电梯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手发抖地伸向病房门,脸上怯意流露出来, 深吸一口气,才鼓起勇气推开房门。

偌大的VIP病房里,没有?第二?个人。

霍雯胸前打了绷带,脖子被颈托固定,一个人孤零零躺在病床上,将目光投向她们。

“怎么就你一个?任文乐呢?你出这么大的事,他不来?”

敖心逸又气又心疼,语气凶巴巴的,快步走到病床边,看她脸上一道道擦伤和血痕,眼圈一红,声音也?软下来:“雯雯,很疼吧。”

霍雯眼泪掉下来,抿唇摇着?头,她无暇回复敖心逸,急切地看向白箐箐:“箐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白箐箐从进屋开始就很安静,此时仍是没说话,视线看向霍雯的小腹。

光一个眼神,霍雯就懂了,她真?的知道。

霍雯呜咽哭出声,四十?多岁的人哭得像小孩子一样?,眼泪混着?凌乱的发丝,显得脆弱又狼狈,与昨日晚宴上穿着?礼服光彩靓丽的样?子判若两?人。

昨天箐箐问她是不是喜欢小孩子,让她晚宴回去?后就不要?再出门,说是她送平安牌的回礼。

当时她没在意,可?现在才明?白,那?一句原来是给她的提醒。

“既然你知道,那?能不能帮帮阿姨?”霍雯艰难地摸向自己的小腹,她还能感受到小腹传来的丝丝痛感。

这样?的阵痛从车祸开始,持续了一整夜,到现在已经越来越微弱,快要?感受不到了。

“阿姨想留住他。”

霍雯盯着?白箐箐的表情,想要?看出她的心意。

敖心逸在旁听得莫名,她看着?霍雯摸着?小腹的动作猜测,难道她又怀了?

可?是她和任文乐已经分居很多年了……

即便是又有?了孩子,她找箐箐做什么?应该找医生才是啊。

霍雯不知道好友所想,依旧望着?白箐箐:“我现在已经看不见他了,他是不是要?消失了?箐箐,求你帮帮阿姨,阿姨已经失去?他一次了,不能失去?他第二?次!”

床头的平安牌上,一个印结含在玉中,向外飘散着?无形的气息,安稳寸尺之间的魂魄。

一根淡金色的游丝连着?霍雯,另一端连着?跪趴在她小腹、全身蜷缩陷入沉睡的婴孩身上,游丝明?明?灭灭,随着?霍雯呼吸的起伏,弱得像是快要?断掉。

“霍姨,平安牌只是安魂而已,没有?任何其?他用处。”

白箐箐从平安牌上收回视线。

她留下的印结已经很淡,快要?失去?效用,不到中午就会消散了。

这个印结原是能够撑到今天夜里的,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那?个孩子做出一些超出他能力的事情。

比如……

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