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主子会发现她消失许久,想起她,担心她,会在那里等着她也说不定?

小梨不甚确定,她心有期待。

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往凝香阁走去。

夜里的凝香阁中没有烛火,渺无人烟,仅有夏夜中蛙鸣嘹喨,虫鸣唧唧。

宫里人从不在夜里接近那儿,传说,那里闹鬼。

多少个失宠的妃子在那儿发了疯,或死在那阁中,却没人真切瞧见个鬼影,也没人想验证,离得越远越好。

但在今夜,凝香阁却有声响动静,虫鸣中隐隐约约男女的声响。

这是第一次,一向冷静自持的沈长渊会挑在风声这么紧的时候,来凝香阁找周尚服。

以往,他总是柔声对她说道:“倾倾,本王心悦你,绝不会像父皇般冷落你。倾倾,协助我,待我登基,必许你皇后之位…”

她进宫多年,没盼到皇帝的垂青,却盼来了年轻的二皇子。

或许是深宫寂寞,或许是不甘心,皇帝不给不了的承诺,沈长渊给了。

但沈长渊不知道,她并不是为了后位才帮他的。

早在与他有了肌肤之亲那刻起,她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她无法再安于己位等着皇帝的宠幸,她想要的是二皇子的爱。

于是她费尽心思,欲扶他为帝。

即便是镜花水月,抑或是飞蛾扑火,周尚服依旧无怨无悔。

伸手去搂他的脖子,却被男人捉住了手,不声不响的甩开。

“倾倾,够了。”

沈长渊面色清冷。

周尚服自然瞧见他的不悦,内心微颤,虽百般不愿意却还是止住手。

二皇子,一向是谨肃小心的人。

就连对他下了媚药,依旧有着过人的克制力。

周尚服心里叹道:若当初没有下药,他会碰她吗?

“小梨人呢?”

沈长渊一边穿衣服,一边淡淡地问道。

“小梨没回临王府?自从沈元安遭祸后,便再也没有小梨的消息,她会去哪呢?”

周尚服眉头轻蹙,似在思索。

“倾倾,我不喜欢别人瞒我。”

沈长渊神色转暗,心思似夏日的雷雨般酝酿着。

“殿下!我怎会有事瞒您呢?”

周尚服心中一震,简直不敢相信他会怀疑自己。

“是吗?”

沈长渊瞟了周尚服一眼,面色越发清冷,彷佛方才的欢爱只是梦境,随意挑起博古架上披挂的外袍套上身。

“临王有何吩咐?交由我来办也一样妥当,不一定非得要小梨…”

周尚服匆匆起身,麻利的拾起凌乱的衣衫穿好,慌忙下榻跟在沈长渊身后。

“身在禁宫中,男子诸多不便,你命六局的宫人寻她去。三日内,我要有答案。”

沈长渊冷冷的打断周尚服,早已失去耐性。

“是什么事那么急?若是耽误便不好,小梨尚未回到六局前,由我来…”

周尚服内心浮现一丝不快,但面容依旧温婉可人,半点也不透漏心思,赶紧凑上前为沈长渊更衣。

沈长渊不发一语,轻轻拂开了周尚服的手,冷声道:“小梨是你带进宫的,为何你一点都不担心?莫非,你对小梨下手了?否则,为何你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

周尚服怔愣一瞬,脸色甚是难看:“殿下何出此言?”

“这要问你自己。她对你的用心,你不是不知道。”

沈长渊面色更为冰冷,眼神锐利地扫过周尚服。

随即拉开了门扉,迅速往外走去,毫不留恋。

周尚服站在原地,见他头也不回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