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识趣地拽住贺暄的胳膊,将他带出了屋。
关上门的瞬间,我看见许怜雨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刀。
她跪坐在孟朝朝面前,颓然地垂下头,做出了输家的姿态。
或许是错觉,从许怜雨低垂着的脸上,我隐约看见了她微微扬起的嘴角。
就好像,刚才的惶恐和绝望,都只是伪装而已。
难道,那天在手术室门口,她其实已经发现贺暄和孟朝朝换回来了?
那之后,孟朝朝一直在假装成贺暄,而许怜雨,则一直在假装没有识破孟朝朝。
互相伪装,互相嗔怨,互相纠缠,互相依恋。
也许,大家都是疯子。
“我失恋了。”贺暄愣愣地开口,声音里满是凄然,“而且一次性失了俩。”
“还有我在。”我安慰道。
贺暄瞬间变了脸色:“别烦老子!”
然后他一掌推开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的后背撞到墙上,心脏又开始抽搐,呼吸变得困难。
手心冒出冷汗,我捂住胸口,努力调整着呼吸,慢慢坐在了地上。
“姓萧的,你又在装死是不是?”
眼前忽然出现一双脚,我抬起头,看见了折回来的贺暄。
虽然他满脸的烦躁和不耐烦,但眼底依然被我捕捉到了一丝担忧。
他在担心我。
哪怕只有那么一丁点,哪怕更多是在讨厌我,但,足够了。
他的存在本身,便是我的治愈良药。
他站着,我坐着,我与他四目相对,心口的绞痛感缓慢消失。
“病秧子真麻烦,”贺暄别别扭扭地朝我伸出一只手,“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愣了愣,握住他的手,暖意从指尖缓慢渗透进身体每一个角落。
贺暄将我一把从地上拽起,我因为惯性贴到了他身上,而他并没有推开我。
专属于他的气息近在咫尺,让我不自觉沉溺,忍不住想要离他更近。
“你想干嘛?”贺暄又一次掐住我的脖子,制止我的继续靠近。
这次他只用了很小的力气。
他掌心的温度在我脖颈蔓延。
竟然有些温暖。
“你要不要顺便在我家住下来?反正你现在也无处可去。”我转移了话题。
“想得美。”贺暄松开手,瞪着我,“萧暗,你到底打算缠着我到什么时候?”
“直到我生命最后一刻。”我凝视着他。
空气短暂地陷入沉默。
“死变态!”贺暄咬牙切齿地骂了句,转身就走。
没关系,慢慢来。
我低笑,默默跟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