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他哪会介意。自从伤了手,他什么样的脸色没见过,什么样的奚落没听过,晚潮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还用得着这样大费周折地来道歉?
她还真是不嫌麻烦,要去熟识的肉店才能买到的肉、要用瓦罐炖四五个钟头的汤、要亲手一个个捏出来的精致烧麦……他还能有什么话说?
“这是什么?”
宋竹青和李思甜两颗脑袋一齐凑到一只竹编小藤篮上,异口同声问。
精巧的手编藤篮里铺着条细格子餐巾,上面一只白色骨瓷圆盘,盘里不知道什么点心,洁白细腻,洒着磨碎的松子仁,脉脉地散发着柔糯的香气。
“这个啊,叫做状元糕。”晚潮在她们身后笑,“是用松子、桂花蜜和糯米粉做的,本来应该是凉糕,晾透了才好吃,可是我等不及,早早就拿来给你们尝新鲜。”
“给我们的啊?”竹青忍不住惊喜,“简直雪中送炭,正好快中午,我跟思甜都在发愁叫什么外卖……唉,这周围就那么两家餐馆,除了鸡腿饭就是叉烧饭,天天吃这两样,真是倒胃口。”
“这个可不能当正餐,只不过是消遣消遣,小点心而已。我现在脸变成这个样子,哪里都去不了,天天闷在屋子里,只好闲着没事做地鼓捣这些。”晚潮东张西望,“以后就叫荆劭带你们回家去吃饭好了,反正我有空,巴不得人多热闹点。咦,荆劭呢,大中午的又跑哪里去了。”
“你……在荆劭家,一直住到现在啊?”竹青和思甜面面相觑。上个礼拜不是都已经拆了纱布吗,看晚潮脸上的烫伤,也愈合得差不多了,荆劭居然留她到现在!当初他带晚潮回去的时候,一张脸沉得跟铁板一样,老大不情愿,怎么这会儿工夫,倒不舍得人家走啦?
“你们相处得还好吧。”思甜问得小心翼翼。认识荆劭这么多年了,这一根筋的家伙就只懂得玩手术刀,他除了钟采,眼里哪还有第二个女人?晚潮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跟他和平共处这么久,都还没有被赶出去。
“勉强将就啦。幸亏我懂得自娱自乐打发时间,不然真的会被他闷死。”晚潮拖过一把椅子,坐在桌边,“假设哪一天我不开口,那屋子里就完全没声音,他一天都说不到十句话。”
“他这两年的确变了很多,沉默了很多,疏疏冷冷的。”竹青蹙起眉头,“跟你相处那么久,都还没下逐客令,其实已经很难得了。”
“那是我勇于奉献,每天都美味佳肴招待他的缘故!”晚潮嗤一声,“不然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一家烫伤科医院门口排队呢。”
思甜仔细端量她的脸,“虽然愈合得差不多了,可状况还是不大好,荆劭有没有跟你说,下面怎么办?”
“哪是‘不大好’,根本就是惨不忍睹。”晚潮叹着气,“每天早上都不敢照镜子。荆劭说现在就应该准备做什么Z字整形术,那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专门修复深层伤疤的一种手术,改变伤口深层肌肉的受力方向,可以不用植皮,改善皮肤的愈合状况。”竹青说,“不过我也只是知道个皮毛而已……这种手术虽然不大,可是十分的精细,而且不容许有丝毫的瑕疵,想要做得完美,难度仅次于一台脑科手术。”
“是啊,好像能做这种手术的医院也没几家。又那么费劲,又不像切肿瘤换心脏那么赚钱……”思甜也附和。
“那不就是没希望了?”晚潮不禁泄气。
思甜随口说了一句:“如果荆劭的手没有受伤,他一定能修复你的脸。”
“真是废话,如果荆的手没有受伤,他怎么会跑来这里开诊所,又怎么会遇见晚潮?”竹青嘲笑她,“你就不能提一点有价值的建议?”
晚潮却一时无语,心里一动。
思甜说得没错,假如荆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