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请陛下恕罪。”
“阿渝,快起来。”赵樾拉她起来,正要解释,却见韩乐渝一把甩开他,转身就跑,韩思源赶忙追了上去。
赵樾呆呆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有些心慌。她生气了,定是生气了。该怎么办?怎么办?
韩乐渝一口气跑回家里,气喘吁吁。正碰上母亲云慕卿带着四弟在园中遥望远处的烟花,“阿渝,这是怎么了?”
“娘,若一会儿陛下追来,就让二弟带他来书房吧。”
云慕卿放开幼子走过来,轻柔地用苏绸帕子帮女儿擦掉额头的薄汗:“他惹你生气了?别怕,你爹本就不想让你嫁入皇家。就算天塌下来,有爹娘给你顶着。你不必为难,一辈子很长,别委屈自己。
韩乐渝紧抿唇角看向母亲,双眸中亮晶晶的。她何尝不知皇家一直有心结亲,而爹娘始终不肯答应。便是怕她进了那个黄圈圈里不舒心、不畅快。这次母亲答应陶太后让女儿进宫住两日,也是因为实在推脱不过了,总要给太后一点面子。进宫前,母亲还特意叮嘱有礼有节便可,不必过于逢迎,也不必害怕。
小皇帝的模样,自小阿渝就见过,人长得不差,性情宽厚温存,虽是缺少几分帝王的霸气,却也能驾驭文武百官。
爹娘说过,只要自己不乐意嫁,皇家也是不能强娶的。大不了辞官不做,带儿女回老家耕田。
可阿渝知道乡下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如诗如画,否则爹娘也不会在北狄入侵常山时走散,差点错过一生。
阿渝明白,这么多年爹娘辛辛苦苦支撑着这个家,太医院里最好的大夫给太奶奶和祖父治病,用最好的药材供养着,才能换来他们健康长寿。便是祖父因打仗而伤了的腿,在精心调养之下,也能拄着拐杖前行了。
若一家人真的回了乡下种田,辛苦多年打下的家业全都丢了不说,年迈的太奶奶不知还能活几年,几个弟弟也都要丢了好前程。
反正女孩子长大了都要嫁人的,嫁谁都是嫁。她没有意中人,这京城的儿郎中也有不错的,但是也没觉得出挑到哪里去。小皇帝自幼被父亲一手带大,人品才华应该都没问题,今日便只看他一个态度了。
很快,赵樾风风火火地追来摄政王府。
云慕卿依旧带着小儿子在庭院中玩耍,见皇帝来了,就迎上前按君臣之大礼参拜。
赵樾一把扶住云慕卿胳膊,焦急道:“伯母免礼,刚刚阿渝是不是回家了,我和她之间有些误会,恳请伯母让我当面同她说清楚。求伯母成全。”
小皇帝毕恭毕敬地深施一礼,云慕卿默默叹了口气,只得让长子韩思源带他去书房。
韩思源时常跟随父亲进宫,虽是比皇帝小几岁没法成为伴读,不过也熟悉得很,长辈不在,说话便不会太顾忌。
“陛下,刚刚我就就看出来是您了,我本来想提醒姐姐,可她偏不让我说话。你们都拿我当小孩子,其实我都懂。”
二人沿着抄手游廊转过一个弯,就到了藏书阁前。摄政王府的书房与别家不同,因云慕卿爱读书,这些年来韩凛就为她搜集天下奇书孤本,直到三个书房放不下,就盖了这一座三层高的藏书阁。
与韩思源比起来,赵樾就显得沉稳多了,有几分成熟男人的气度。只是因为眼下心中忐忑,脚步有些匆忙。“思源,一会儿你帮忙在外面守着,别让人靠近。若朕哄不好她,你便帮忙劝一劝。你不是一直喜欢那一把削金断玉的寒芒剑么,回宫之后,朕便派人给你送来。”
韩思源瞠目结舌:“我……陛下,这……我都跟您提好几回了,您始终舍不得撒手,如今为了哄姐姐,您还真是舍得下本啊!”
赵樾无心与他玩笑,紧走两步来到藏书阁门前,轻叩雕花门:“阿渝,你听我解释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