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穿过厚重的云层，阮芷音靠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

三小时前，她刚落地海城机场，准备转机去一个连她自己都没想好的地方。

可就在她打开手机的瞬间，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跳了出来。

阮女士，您母亲病危，速回云城中心医院。

如见到信息，请立即联系主治医生。

短信末尾附了一串电话号码。

阮芷音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直到眼眶发酸。

养母身体和意识一直不好，但从未到病危的程度。

她下意识想打电话给傅瑾琛，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

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

她改签了机票，登上了最快一班飞往云城的航班。

窗外云海翻腾，像极了她此刻混乱的思绪。

她想起养母温柔却总是带着忧郁的眼睛，想起她每次提起过去时欲言又止的神情。

音音，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是一种幸福。

现在，她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云城中心医院的走廊永远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而冰冷。

阮芷音快步走向重症监护室，高跟鞋敲在地砖上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她几乎认不出床上的人。

养母瘦得脱了形，氧气面罩下脸色灰败，手背上插满了针管。

听到动静，她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眸子在看到阮芷音的瞬间亮了一下。

“音音……”

她艰难地抬起手，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阮芷音冲到床边，握住养母枯瘦如柴的手指，眼泪瞬间砸了下来。

“妈，我来了。”**她声音哽咽，**“您别说话，好好休息，我去叫医生……”**

阮清荷却死死攥住她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没时间了……”

她喘息着，氧气面罩上蒙了一层白雾，

“我有话……必须告诉你。”

阮芷音俯身靠近，听见养母气若游丝的声音。

“我和你养父……不是真正的夫妻。”

阮芷音浑身一僵。

“什么？”

养母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套。

“他确实是警方的卧底，为了查案，和为了保护我们，才假装成我的丈夫。”

阮芷音如遭雷击，脑海中闪过养父那张总是严肃的脸。

她想起他偶尔深夜出门，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想起他教她格斗术时狠厉的眼神；想起缅甸那晚，他推开她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音音，快跑！”

原来，他真的是警察。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死。

养母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监护仪上的心率开始不稳。

“那……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阮芷音不死心的问，声音禁不住发抖。

养母的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划了一下，像是一种无言的安抚。

“你不是……林成峰的女儿。”

“你是傅家老爷子的孩子。”

阮芷音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虽然早已经知道，她还是止不住的颤抖泪如雨下。

养母点头，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