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京想,他去等行李,冷不丁想,今天圣诞节,也不知道?兰小妹晚上会?不会?给他打视频电话。
去年得知她开?始过圣诞节的时候,叶熙京还有点意外。
兰小妹也开?始会?庆祝圣诞节了啊。
她已经越来越不像叶熙京刚开?始认识的样子了。
店里。
绿色高大的圣诞树,是由?大量的诺贝松搭配铁框架做成的,挂满酒红绒球、金色铃铛、亮闪闪的小灯和星星。
暖调的灯光开?得暗,厚重的深色胡桃木吧台后,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烈酒,老板在另一侧热心肠地向?客人介绍着酒。隐藏的音响放着一首轻快的老歌。
“……I keep my distance
(我?和你保持距离)
but you still catch my eye……
(但是你仍然?吸引了我?)”
千岱兰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到木梁上悬挂的槲寄生,系着细长的白色绸带和小铃铛,细长的叶子,优雅如小伞裙的枝茎,柔软朴素的小白花。
她其实可以很轻松地化解这样的尴尬,比如义正词严地说我?们是中国人不用遵守洋节的规矩,或者?说“哈哈是吗对了,你调的酒很好喝里面加了什么呀”,来蒙混过关。
但千岱兰却意识到,在看到槲寄生后,她竟然?有亲吻叶洗砚的冲动。
这就有点完蛋了。
完犊子了。
她无意识地抿了下嘴唇,舌尖上还残存着他青筋的口感,坚韧温热,和细盐的咸、柠檬的酸涩融合在一起;千岱兰发现?自己的嘴唇这样干,干得像是要起皮,像一口气?走了两条街那样干。
犹疑的视线最终被叶洗砚的喉结所捕获,在他脖颈一道?青色青筋的旁侧,特别的凸出、明显,冷不丁。
千岱兰想起叶熙京和殷慎言,她也因为好奇摸过他们两个?人的喉结,只是叶熙京明显还未长成熟,被她摸喉结的时候一直笑着说痒,他皮肤很软,也很嫩;殷慎言呢,变声?期前?的他声?音很温柔,变声?时像个?脾气?暴躁的鸭子,嘎嘎嘎了好几年,才终于成了现?在这种低沉的声?线,千岱兰摸喉结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头发遮住眼,忽然?没好气?地说不要再碰了很难受赶紧松开?
叶洗砚呢?
她不知道?叶洗砚的成长,只见识过他的成熟她前?男友的哥哥。
初见时,他就已经熟了。
千岱兰确信自己被蛊惑了。
因为她忍不住向?叶洗砚走了一步。
Mistletoe,槲寄生,Kiss Under Mistletoe。
欧美一些国家的习俗中,站在槲寄生下的人不可以拒绝亲吻,而?在槲寄生下接吻的情侣会?幸福终生。
叶洗砚一直在宽容地笑着看她。
他右侧脸颊的小酒窝,浓长眼睫毛投下的阴影,嘴唇薄,没有唇纹,看起来很软。
千岱兰更渴了。
喉咙里有蚂蚁在爬,蜜蜂在飞。
她已经走到叶洗砚面前?,距离近到千岱兰看到他下巴处一粒漏网之鱼的胡茬,很小,很短,摸起来一定是又扎又硬的触感。
微涩微苦的温厚乌木香,他姿态很放松,微微俯身:“抱歉,你是不是对我?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没有……”千岱兰说,“没有。”
她踮起脚尖,但没有闭起双眼,直视叶洗砚,但看不到他的情绪,读不出他的心意。
我?一定是被蛊惑了。
我?一定是被蛊惑了。
我?一定是被蛊惑了。
千岱兰暗